讨人厌的惹祸精书童
桃花溪渡口。
船夫摇着橹从远处架船引路,悠扬动听的歌声飘在烟雨蒙蒙的水面,引得岸边少年们探头观看。
“浪花有意千里雪,桃花无言一队春,一壶酒,一竿身,快活如侬有几人。”
那一阵阵柔软婉转的歌声,和着清甜的嬉笑,端的是天真烂漫。所唱江南水乡的桃花,吴侬软语,柔情蜜意,都融入长短句中。
那船夫身后还跟着一队高船,雕梁画栋,看起来颇为气派,估计是哪位大户人家出远门。
溪岸边其中一位黄衫少年摇着折扇,摇头晃脑聆听,听到美妙处则颔首赞许。
随着歌声隐遁,不由转头叹道:“兰芝兄,后主的词作洒脱快意,由那位姑娘唱出来,添些许柔情,反而别有一番韵味啊。”
青衫书生赵兰芝背着朴素的竹箱,穿着更简单质朴,但是没有任何人会忽视他的存在。
他身上有一种与生俱来的温润,真真是端方君子,犹如一株挺拔修长的青竹。
他静静站在岸边,凝视着远去的船队,没有发表言论。
过了一会儿,赵兰芝转头看他,面无表情说:“后主正是亡于靡靡之音。”
“啪”一声折扇闭合,黄衫少年摇着头,笑起来,轻叹道:“无趣无趣……”
赵兰芝只是回答:“走吧。”
他们便往糜山书院的方向继续赶路。
他们紧赶慢赶,趁着天黑前找到落脚的地方。庙门口牌匾上的字迹已经模糊不清,只能勉强辨认出一些残缺的文字。
“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黄衫少年慢慢念出两旁的石联,“看来此处就是今晚要落脚的地方。”
青衫少年则开口道:“进去吧。”
走进庙内,院内的青石路已经龟裂,长满了杂草和野花,它们顽强地生长,似乎在默默诉说着岁月的流逝。古老的庙宇建筑已经斑驳不堪,木质的檐角已经腐朽,屋顶上的瓦片也是一片残破。
他们注意到院内停着三辆马车和几匹马,彼此对视一眼,看来已经有人捷足先登。他们走进主殿,刚走到门口,便听到一阵吵闹的声音。
“公子,这个破地方太委屈你了。”抱怨声顺着破旧的木门飘出来,“要不然我们还是回府吧。”
“阿琇,那你自己回去吧。”那人声音很坚决,“替我回家报平安。”
“啊!不要,我错了!我实在是心疼公子到糜山书院读书,衣食住行皆有不便,还要风餐露宿……”
黄衫少年与青衫少年听到此处,意识到原来是同样准备入学读书的同窗。虽然不知道他们为何争吵起来,但是也不能继续听下去了。
黄衫少年出声问:“有人吗?在下柳州冯斌。我们二人同为糜山书院学子,路过此地,能否借宿一宿?”
屋内瞬间安静。
过了一会儿,庙门从里面打开。
身着黑色短衫男人堵在门口,特意打量两人几眼,而后从门边慢慢退开,眼睛却还盯着他们。
冯斌感觉压力很大,仿佛被盯上的猎物,如芒在背,瞬间收起轻佻的姿态。
而赵兰芝则气定神闲,看着对方警惕的举动,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
看来这些人的身份不简单。
他们绕过破烂的隔板屏风,便看见两道纤细的身影站在泥塑雕像旁。
冯斌走近后,看见他们的容貌,顿时感觉眼前一亮。他仿佛看见两尊庙里的玉像,真是精致漂亮。
白衫少年书生打扮,皮肤如白玉一般洁白无瑕,散发着如雕琢的光泽。黑发如同漆黑的玉石,光滑柔顺,披在肩上,宛如夜空中的星辰。
冯斌忽然失神起来。
他眼里再也看不见其他,仿佛突然化作一尊黄泥雕塑像,傻傻愣愣。
世上怎么会有如此如此……
赵兰芝眼中同样闪过一丝惊艳,但目光落到旁边的青衫少年身上,顿时瞳孔紧缩。
那青衫少年皮肤光洁如嫩桃,白里透红,粉红的双颊微微泛着红晕,宛如桃花盛开时的花瓣。那双眸子清澈明亮,仿佛是春水涟漪,让人陷入其中,忘却世俗的纷扰,只沉醉于他的眼眸。
“喂,你看什么看!我挖了你的眼睛。”青衫少年的声音清甜如泉。
奇怪的是并没有违和感,反而有些少年意气,透着些许飞扬。
赵兰芝回过神,下意识皱眉,刚刚那瞬间的一丝好感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厌恶。
白衫少年呵斥:“阿琇!道歉。”
青衫少年悻悻地缩回那只手,似乎霜打的茄子瞬间蔫巴。
他蛮不情愿地嘟起嘴:“对不起。”
赵兰芝眼神闪了闪没有说话。
白衫少年作揖赔罪:“两位,实在抱歉,我这书童不懂事,还请见谅。”
冯斌唰打开折扇摇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