茵黎
去找奶奶,惊醒了我爸爸妈妈,他们从卧室出来,发现我奶奶坐在爷爷生前坐了好几年的轮椅上,手里攥着一张她和爷爷的婚纱照,安详的闭着眼睛。没错,奶奶也去世了,在晚上没人知道的时候,悄悄的离开了我们,我睡着的时候我明明还在奶奶温暖的怀抱里,可怎么第二天醒了,奶奶的手就变得那么冰那么冷了呢?奶奶怎么就不愿睁开眼再看看我再唤我一次阿黎呢?奶奶怎么能这么狠心呢?”萨米莉说着眼泪就开始不受控制的往下流,萨米莉右手捂着心口,难过的甚至喘不上气,但她还是继续说,
“即使这样还是阻挡不了爸爸离开的步伐。他只延期一天潦草的给奶奶准备了后事,第二天还是要带着我们走,但是我妈妈好像在他的行李箱里发现了一沓什么资料,妈妈简单看了几眼后,大喊着不能带这些去美国,我爸发疯一般的抢这些资料,我从未见过我妈这样反抗过我爸,我妈紧紧抱着资料不撒手,我爸发疯似的打我妈妈,我在旁边哭啊哭啊,我想上去拦我爸爸,可是被我爸一脚踹开,疼的我半天起不了身,可是我爸丝毫不管我的死活。我爸大概觉得用手打我妈不过瘾,开始找工具,他想找个工具打我妈。就在这时候,我妈从地上爬起来抱着资料冲到我爷爷奶奶的灵台前,拿着放在台面上点火用的打火机,吧资料扔进火盆里一把火点燃了,我妈妈看着资料消失在火焰里,我妈笑了,她一笑啊,血就顺着嘴角流了下来,但她擦也不擦,只是一边笑着一边流泪。我爸发现我妈烧资料的时候,想冲过去阻止,但我当时不知道怎么了,不再趴在在地上哭泣,我使劲浑身的力气冲过去死死咬住我爸的大腿不松口,我越咬越紧,我到现在还记得在嘴里弥漫开的那股血腥味,令人作呕。看我这里。”
萨米莉说着扬起了头,露出下颌线给柳知看,柳知看到萨米莉的下颌线位置有一块大概3厘米的疤。
“看到了吧,就是这里,我咬他的时候他疯了一样的扇我的脸,扇了大概有十几个巴掌吧,我猜的,因为当时打的我眼前发黑。这道疤就是他手表挂到留下的痕迹。等我疼的受不了松开嘴的时候,资料早已经灰飞烟灭了,我爸气急败坏,在我爷爷奶奶的遗像前把我妈妈的右耳打失聪了,不是暂时性失聪,是永远听不见了。然后???然后我就和我的妈妈以这样满脸伤疤满身血迹的样子坐上了飞往???飞往??美国的飞机。”
萨米莉说道这里又开始哽咽,眼泪像泄了闸门的水库,不停地往外涌着泪珠,柳知起身拿了纸巾过来轻轻擦干了萨米莉脸上的泪水,萨米莉缓缓抬手挡了一下柳知的手,摇了摇头示意不用,又继续开始说,
“ 我们到了美国之后,我才知道我爸给我改了年龄,我本来七岁半了,都上了一个学期的一年级了,但是我爸为了能让我在美国开始重新上学,在国内早都做好了所有准备,所以你看到的那份资料上写,我6岁来美国,其实不是的,我七岁半才来。来这边后,我爸比在国内更疯了,他要求我们在家不准说中国话,必须说英语,不许吃中国的食物,只许吃美国的食物,不许过中国的节日,只许过美国的节日。
我妈自然不能完全妥协所以,她每天就趁我爸下班回家前教我中文和中国的文化,叫我的中文名字。这样的日子持续了四五年,有一次我爸提前下班,我和我妈在二楼没听见,我爸悄悄上楼之后发现我妈正在教我写汉字,我爸立马暴跳如雷,说实在我爸来美国后没打过几次我妈,因为他替美国人卖命,在这边工作比在中国工作认真一千倍,所以有时候他回家后都累得没力气说话。可就因为他发现这个后,他抄起手边的字典,打我妈,把我妈打的躺在地上动都动不了,然后还不忘扇我几个耳光。当天晚上,他就在家里角角落落安装了摄像头,甚至是可以听到声音的那种。我和我妈和犯人没什么两样。
那次家暴后,我妈在床上躺了一个多星期,休息到能下床的第二天她起的很早,她炸了油条榨了豆浆,还包了包子,最后我起床之后,她当着我爸的面叫了我茵黎,让我来吃饭,我爸一听中国话,又一看一桌子中国菜,气的打了我妈几个耳光,然后也没吃早饭匆匆拿着包就去上班了。而那天我吃了饭之后,我妈把我送到院子外边的路上,一直看着我坐上校车,然后对我说‘俞茵黎,妈妈的宝贝,好好上课,妈妈爱你。’全部都是中国话,我当时也是个傻 逼,我一点没觉出不对来,只是傻乎乎的上车去了学校。只是,那天放学回来,我一进家门一切还是往常的样子,我叫了几声妈妈没人应我,我以为妈妈出去买菜了,我还在一楼卫生间洗了手吃早晨剩下的包子。一直到晚上,我看我爸都快下班了,妈妈还没有回来,我才发觉不对,我用座机给我妈妈打电话,手机居然在房间里响了,我好像有什么预感似的,我开始像疯狗一样在房间里找我妈妈,最后我找到了二楼主卧的卫生间,一推开门我才发现,妈妈在浴缸里割腕自杀了,我不想描述当时的场面了。我???我???”萨米莉说着开始啜泣,啜泣了几下,又咬着手指关节呜呜的哭,
柳知听着听着也落下了眼泪,柳知把萨米莉抱进怀里,轻轻摸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