愧疚像乌云
突如其来的预备铃驱散了围观的同学,也打断了周懿宁脑海里挥之不去的声音。
刚走进教室她就听到不少谴责声,绝大多数都是说她害七班颜面尽失的。
“行了像什么样子!唧唧喳喳的是都听不到铃声吗?”女老师忍着气走进班,将书用力砸在讲台上,用一种极为愤恨的眼神瞪向刚坐回座位的周懿宁。
一个看上去还算好看的女生娇着嗓子抱怨:“老师,都怪周懿宁让我们班脸都丢尽了!”
老师推了推眼镜,对这件事早就清楚的她还是询问了大家那个女孩话语是否属实,得到肯定回答后才一命令周懿宁到后面罚站去。
女老师叫孙绮升,是这所高中资历还算深的一位老师,脾气自然也大。
周懿宁对于这种人通常都不想搭理,拿着书就往后走,在一个角落站好。
孙老师还有几个月就要退休了,周懿宁不想在她教学生涯的最后阶段再给她惹出什么事段,没有反抗地顺受着她的斥责。
“好了现在翻开书……”
周懿宁成绩很好,每次考试都是年级前三。如果不是因为那次爸爸耍酒疯重伤了妈妈,需要她到医院照顾,错过了进教改班的测试。不然按照她的成绩来说,拿到一个名额是势在必得的。
现在这个班的教学进度于她而言有些慢,加上这一课并不难,只要背好公式多刷题就能掌握。所以漫长的四十分钟除了让她腿酸外没有任何收获。
下课刚响没两分钟,魏冠呈出现在门口,见孙老师在拖课,礼貌地敲了三下门:“报告。”
“谁啊?”老师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
魏冠呈依旧是一副温和模样,沉稳的不像这个年纪少年该有的性子。
“校长让我叫严泷吁同学去一趟他的办公室。”
听到这名字老师明显愣了一下:“叫他?”
“是的。老师您应该都知道他做了什么,我只是公事公办而已。”
她不止知道严泷吁做了什么,她更知道严泷吁家里有多有钱,很少有人敢招惹他,老师们对于他干过的事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口头教育也不敢说太过分的话生怕丢了饭碗。但现在他却被校长传唤,不是那么好平息的。
严泷吁踹了脚桌子,双手放在裤兜里迎着全班人的目光走到魏冠呈面前,气血上头涨得他脸色肝紫:“你真以为我怕校长?我老子一个电话就能现在这个校长滚蛋!你一个没家世的小子瞎伸张什么正义?”
魏冠呈比他高半个头,正眼瞧他时神色波澜不惊:“我父亲是人民警察,我从小在警署长大,这都是我应尽的义务。”
他话音刚落,这层楼下课早的班级打算来吃瓜的同学都震惊了。
“魏冠呈爸爸是人民警察!怎么没听说过?”
“是啊是啊,只知道他开家长会来得都是父母朋友,还不知道他家里什么情况呢。现在看来……”
回到座位上的周懿宁指尖缩了缩,抬眸看向前门的方向。
从刚才开始她心中就惴惴不安,倒不是因为怕被报复,而是怕严泷吁那种睚眦必报的人会迁怒魏冠呈。
她总觉得自己辛苦一点没关系,但一旦牵连到别人,她的就会自责。
想到这,她脑子里又回放起昨晚在桥上的场景,愧疚像乌云,密布地笼罩着她。
“严同学,请吧。”魏冠呈朝他做了个手势。
*
上午最后一节课结束,严泷吁被强制退学的消息就已经传遍全年级了。
周懿宁不紧不慢地收拾着笔袋,走廊上女生不掩开心的声音传入她耳里:“严泷吁也是活该,仗着家里有几个臭钱就在学校胡作非为,被制裁了吧。”
另一道花痴女声也响起:“不愧是我男神,就是帅!三两下就解决了那个祸害。”
她们越行越远,周懿宁嘴角的笑意也悄然加深。
出神之际,她被从窗外伸进来的一只手敲了下脑袋。
“想什么呢这么开心?”
魏冠呈就这么出现在了她的视线里。
带着笑。
她错愕:“你怎么来了?”
魏冠呈耸耸肩,表情无奈:“饭点咯。正好,一起?”
班里除了周懿宁就没别人了,整栋楼都空落落的,安静地吓人。
她抿了抿嘴,想到今天他帮自己的事情,点头答应下来:“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