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10
游戏玩起来,气氛就热络了,这桌声音高起来,吸引了旁边的注意。
零零散散也有人搬椅子过来,宋成提溜着一罐啤酒过来,看到薛知,“哟,玩真心话大冒险呢。”
薛知见来人多,唾沫横飞,就不喝水了,“又输了,照旧真心话吧。”
旁边男生故意高声说:“宋成!你有什么想问的没有?”
宋成把椅子搬到薛知旁边,拿出手机扫菜单,一会儿后,服务员就送上提啤酒,宋成满桌发酒。
发到薛知时,宋成忽然问,“想被有钱人包养么?”
薛知说:“太愿意了。”
宋成反而愣了下,“那你还是处吗?”
这是把男生宿舍夜聊放到台面上了。噗嗤嗤一阵啤酒冒泡声。大家规模怪样地叹气,有人拍桌子有人吹口哨。
有人看不下去,“一次只能一个问题啊,隐私不能问啊。”
薛知根本没放在心上,“你妈是什么,我就是什么。”
怪笑声消失了。
宋成本还想再补两句,听到这句话,他一口气堵在胸口,表情也僵住。他侧脸看了一圈其他人,而后张了张嘴,还是说不出话。
赵晓阳本也愣着,被宋成这么一看,反应过来,将啤酒往桌上一拍,猛地跳起来,“薛知!我操你妈的!凭什么这么跟宋成说话!”
声音又高又尖。旁边其他人都不玩了,抓着手机跑过来看,笑嘻嘻地吹口哨。
唯独服务员是真着急,“别把桌子打翻了!别把桌子打翻了!”
这句话倒把赵晓阳提醒了,赔钱可不是玩的,把易拉罐一摔,指着薛知大骂:“你不就仗着一张脸,骗男生的钱花!”
薛知不止怕赔钱,还有母亲跟赵晓阳的特别关系。正可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咬牙赔了个笑。拿起衣服走了。
天已经黑透了。可能感冒还没有好,薛知一路走一路发抖。
宿舍里没有人。薛知拉开衣柜,把外套甩进去,这才觉得饿得发虚,下意识去摸桌上的菠萝汁,抓到手里,却又舍不得,小心地放回去。
热水壶里还有些水。薛知给自己冲了感冒药,虽然已经完全不热了。药粒堆在杯底,冒出个尖子,在水流中慢慢溶解。
薛知喝掉一整杯感冒药,洗了个澡,蒙头大睡。
迷迷糊糊时手机响了,一片黑暗中,屏幕闪闪:【陆吾来电是否接听?】
薛知一咕噜爬起来,宿舍窗帘没有拉上,路灯朦朦胧胧照进来,在地上照出一道道栅栏。
手机还抓在手里,打开并没有新消息。
原来是个梦。
脑袋还是疼,爬起来又冲了包感冒药。没有陆吾会惯着她了,所以不能和自己过不去。反正当不了人的日子都熬过来了,这才哪儿到哪儿。
···
没了谁,日子还不是一样过。
考试成绩出来,薛知考得意外地高,不过她也顾不上了,手头实在周转不开的时候,还是用了那张银行卡。
又过了一周,陆吾也并没有找她,看来他是真不在乎这点小钱。
每次缺钱的时候,薛知就会想到陆吾;
因为她经常缺钱,所以薛知经常想到陆吾。
陆吾再也没找过她,后来开庭审理,陆吾作为原告,薛知如果要去,那就是被告家属。这也太那啥了。
婶婶哭天抢地,天天做梦堂弟逃狱,逃到河南去。——薛知觉得可笑,河南不还在境内?至少逃到荷兰去啊。
就在她冷嘲热讽的时候,母亲哭哭啼啼打电话给她,说又说不清楚。薛知看了看课表,还有一节大课,但是顾不上了,旷掉就旷掉吧,离考试还远。
原来是要钱,赵晓阳告诉舅舅,薛知男朋友非常有钱,而且到处说得上话,只要开口,舅舅就能从临时叉车工,升为正式叉车工。
母亲哭得脸肿,“你就让你爸你奶奶住新房子,那可是真金白银,现在说句话都不行么?张叔叔对妈妈好得来···”
薛知愣了许久,“妈妈,他不要我了。”
“那你求求他呀,”母亲晃她胳膊,“男人心软···也不要他办什么为难事···”
“没用的,”薛知懵懵懂懂,“他真的不要我了。”
母亲声音严厉起来,“你去想办法!”
“我没有办法···”
“你脸皮倒是薄!”母亲终于忍不住,语气尖刻,“我要像你脸皮这么薄,早让你奶奶把你掐死,再生儿子去了!他一个江苏男人,二十郎当岁,火气壮,你怎么没办法?你就是没把我当妈!早知道你这么不孝,早让你奶奶掐死,我落得不生气!”
薛知叹了口气,转身慢慢走了。
走到门口,母亲又把她叫住,细细叮嘱,“对晓阳好一点,别跟宋成说话,晓阳要不高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