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音响起。

“不愧是瑾哥哥，最是知礼。”

慕斯年：……

“斯年？”谢怀瑾见慕斯年伸出的腿收回来，疑惑问道。

“你是客人，客人为先，你先请吧。”慕斯年淡道。

谢怀瑾不解，心道，谁先进谁后进也没什么，于是拱了拱手，以示谢意，抬步跨进去。

沈知栩一路上，眼睛紧盯着谢怀瑾不放，眼神几乎都要看直了，情不自禁地拍手道，“落落大方，不卑不亢，不愧是我瑾哥哥。”

慕斯年侧目。

“看什么呢？”谢怀瑾注意到慕斯年动作，温和地问。

“看你呢！”沈知栩双手托腮，眼睛一眨不眨。

“没什么。”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谢怀瑾感觉慕斯年今日的气场比往日都要冷几分，连带着语气也泛着寒意。

心道，今日他还想和慕斯年说些事，这开头可不好，得想法子将氛围软和下来。

“斯年，你什么时候对道家感兴趣了？”谢怀瑾随手拿起一本摊在桌面上的书，翻了翻，对着慕斯年扬了扬。

慕斯年看见谢怀瑾拿着的书，有一瞬间紧张，走至书桌后坐下，伸手抽回谢怀瑾手中的书，将之倒扣在桌面，淡声道，“偶有研究而已。”

“是吗？”谢怀瑾拉开紫檀木圆后背交椅，跟着坐下，“我家里藏书颇丰，我记得有几本古籍，就是有关道家的。不若哪天，我送来，请斯年你品鉴品鉴如何？”

话语里隐约带着些讨好之意。

慕斯年却无暇顾及这些。

沈知栩双手合十，呈花痴状，谢怀瑾看不见她，反而激发了她的天性，“瑾哥哥就是厉害，博览群书，博闻强记，博古通今！”

慕斯年不着痕迹地坐得离谢怀瑾更远了些，眉心微不可见地拧起，神情清冷中带了几分郁郁。

沈知栩不满，挥舞着拳头抗议。

谢怀瑾一直小心翼翼地关注着这一切，见慕斯年神情几端变化，犹豫着今天到底该不该说？又想到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今日前来，已经花费了他极大的勇气，当趁热打火，尽快将这件事谈妥才是。

想到此，谢怀瑾闭了闭眼睛，紧张地抹了把掌心的汗，与慕斯年又攀谈了几句。

期间，有提到沈知栩。谢怀瑾先前在外游历，昨日才归京，还不知道沈知栩的事，慕斯年也没告诉他。

等慕斯年神态松弛缓和下来，谢怀瑾才闭眼，缓缓调整了下呼吸，复又睁开眼，眼含期盼地看着慕斯年，道，“斯年，其实我今日来，是有点私事的。实话不瞒，我……倾慕一个姑娘，想请你成全。也，也不是成全，就想请你帮我问问她的意思……”

“我，问问她的意思……”慕斯年尾音颤抖，心一瞬提溜起来。

沈知栩吞咽了口并不存在的津液，兴奋又紧张地用手指了指自己，刚才谢怀瑾和慕斯年一翻谈话只提到了自己，这还不够明显吗？

慕斯年藏在宽大袖子下的手紧紧捏住扶椅，手背上一层皮薄薄地绷紧，青蓝色的血管根根毕现。

谢怀瑾说到动情之处，分不出心神来看慕斯年反应，自顾自接了下去，“这个姑娘你认识的。她和你关系极好，我们三个…可以说是一起长大，我就想问问你的意见……”

话未说完，就被慕斯年冷声打断，“不能！”

慕斯年会拒绝这个可能，谢怀瑾不是没有想过，但他没有料到慕斯年反应会这么大，一时之间，手足无措，眼尾泛上红晕，红滟滟的嘴唇垮下来，心疼死了沈知栩。

“慕斯年，你有毛病是吧？”沈知栩情急之下，忘了禁制，飞身就要向谢怀瑾扑去，告诉他，她愿意。

可惜，她不能。沈知栩眼见自己的身子向慕斯年飞去，却无能为力，只能任由谢怀瑾离自己越来越远，无助涌上心头，她擦了擦眼角，却没有眼泪。

慕斯年执拗地抿着唇，不肯说话。

谢怀瑾暗自神伤着，怎么办？小舅子好像不喜欢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