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林幽会
桃溪村,清晨。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春天的桃花犹如一片彩色的云霞,落在翠绿的山间。
一名十七八岁的少年吃过午饭趁着午后休息时间一人来到后山,在桃林中的一个石块躺下,嘴角叼着一个茅草,看着天空中的浮云出神,一阵风吹来,花瓣迎风飘洒。
他叫阿榕,今年十八岁,是个孤儿,刚出生就被抛弃在一棵老榕树底下,从小吃附近村子的百家饭长大,在他十五岁这年,村子被胡人攻破,从此开始了流浪生涯。
一个月前他一路辗转到了冉县,虽然官府会给入籍的人分发土地,但种地不是一两日能结出粮食。他没有积蓄,招人的短工又排不上号,便只能在附近找户殷实之家做佃农。
当时桃源山庄刚好在外招佃客,阿榕打听到这户人家虽说不是什么名门望族,但与将军府关系密切,将军府在燕州是什么样的存在?那可是这块领地的主人!能与将军府关系密切,阿榕当即决定做这户人家的佃农。
如今阿榕来桃源山庄做佃客已经快一个月,他对自己的这个决定感到相当庆幸,主家宽厚友善,对佃农们不会打骂苛待,每日三餐管饱,每月还有一百文钱可以拿。
而且住的地方是温暖整洁刚刚修砌的青砖房,三个房间的格局,中间是客厅和两个灶台,两边房间他们两人住一个间。
房间里面砌了一面炕与客厅的灶台连接,冬天在外面烧水,里面的炕别提有多暖和,夏天就用石板将通向床下的通道堵塞,通向朝天的烟道石板拿掉。
这个方法据说是桃源山庄的主人想出来的,现在已经风靡整个冉县乃至望南郡,不管是已经修好的屋子,还是新修的屋子,大都会按照这个法子修一个炕。
不过他不单单只是庆幸这些,还有一点就是在这里他……
阿榕眼前一暗,嘴角叼的草被人拿下,紧接着视线上方出现一张娇俏可人的笑脸。
“阿榕哥,你在想什么呢?”
还有就是在这里他遇到了莺儿。
莺儿是桃源山庄新买的奴婢,有次他来后山砍柴无意中遇到脚崴伤的莺儿,便背着她下山,后面莺儿为了感谢他,送了他一些糕点,两人一来二去就看上眼了。
其实,在第一次见到莺儿时,阿榕就喜欢上这个率真可爱的小姑娘,所以在莺儿送来糕点后,才会又买些小玩意送回去,后面两人才会一直有来有往。
不过莺儿是奴籍,也不知道他能不能为她赎身脱籍?
阿榕看着眼前的黄衣女子脸颊一红,翻身起来,低声说:“我在看天上的白云。”接着有些害羞的瞟了一眼女孩,从一个破旧荷包里拿出一枚鹅黄色娟花,“莺儿,这是我昨日在绣坊买的,送给你。”
柳莺儿脸颊微红,接过娟花仔细看了看,几朵黄色系的花朵攒在一起,旁边有两片绿色琉璃叶子和两颗珍珠,看上去精致美丽。
柳莺儿眼珠转了转,狡黠一笑:“你今日约我来后山就是为了送这个?”
“嗯,我知道你喜欢黄色,特意挑的。”阿榕眼里带着期盼问道,“你喜欢吗?”
柳莺儿扬起嘴角,手里转动着绢花:“喜欢,你帮我戴上去。”
阿榕双眼一亮,接过绢花小心的插到柳莺儿发髻上,看着眼前的姑娘赞道:“真好看。”
柳莺儿低头笑了笑,不知想到什么,抬起头神色变得认真起来:“阿榕哥,郎君身边的闵七告诉我说,他说郎君之前提过,我们奴隶要是有钟意的人想成亲,可以和主家提,主家是不会限制我们的婚嫁。”
“真的!”阿榕惊呼出声,随即问道,“那他有没有说你可以嫁给佃农吗?”
要知道这个时代,奴隶和牲畜一样是主人的财产,没有私人财产可言,世代无法赎买自身脱籍,很多奴隶主把奴隶当做礼物互相赠送,根本不会去关心他们的婚嫁。当然,两个奴隶之间生出的孩子还是奴隶,世代为奴隶主服务,所以主家是有可能同意两个奴隶的婚嫁,毕竟两人有后代,代表着奴隶主的财产增加了。
相比来说,佃农就没这么严苛,他们要获得自由,可以经过放免和自赎等手续。
柳莺儿笑了笑:“可以,闵七说要是我们想要嫁娶的是非奴籍,可以准备好银子,主家能酌情解除奴籍。”
阿榕一脸惊喜:“解除奴籍!主家竟允许你们解除奴籍。”
柳莺儿十分欢乐的点点头,过了一会儿有些忧愁的说:“不过闵七他完全没想过赎身,也不清楚赎身要多少钱。”
阿榕十分自信的接道:“我们佃农想要自赎需要二两银子,主家宽厚,想必你们也不会出很大的价钱。”
柳莺儿想了想,觉得他说的十分有理,跟着点点头,“等我回去问问郎君,他待人再随和不过啦。”
阿榕十分开心,开始畅想未来,他觉得在桃源山庄当佃农挺不错的,在乱世中能有个依附,到时候存够钱在桃溪村买块地,修一个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