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王之血必以剑终（七）

神的尸体在冰层上迅速融化，最终化为一个血人，她又变回了那个二十岁的人类少女，手中的肋差径直刺入赫尔佐格的心口。

七宗罪·色|欲。

“这不可能，一柄小小的肋差怎么可能阻止神的进化！”赫尔佐格失控地大吼，他清楚地听到自己苍老的嗓音，他又再次变成了那个迟暮的老人。

“博士你这么精明，有没有想过我是故意让你成为神的？”秦杉奈冷冷地观赏着赫尔佐格苍白的脸色，“因为只有新的白王才能杀死旧的白王。”

只要白王的精神仍然存在，圣骸就无法被摧毁。就算杀死了赫尔佐格，她也依然会成为新的白王。所以让赫尔佐格进入尼伯龙根，亲手杀死白王精神是最稳妥的办法。

“你和白王的精神相连，白王精神消失，你也会死！”赫尔佐格震惊地质问秦杉奈。

秦杉奈笑了笑，“博士你还是不明白啊，白王死了，这座尼伯龙根就会坍塌，所有进入这里的人都会死，包括我，也包括你。”

“这里是由你和白王的精神建立的尼伯龙根，你杀不死现实中的我！”赫尔佐格怒吼。

“我当然知道，”秦杉奈拖着浑身的鲜血缓缓向前，肋差的刺入更深一分，血柱从赫尔佐格的心口涌出，她目眦欲裂地嘶吼，“那就把你的精神留在这里！”

巨蟒般的冰柱冲破冰层，缠住了赫尔佐格的四肢，将他禁锢在冰面上。秦杉奈将肋差再次送入赫尔佐格的口中，搅动他的喉咙，静静地听着他痛苦地呜咽。秦杉奈像一只来自地狱的恶鬼，脸上露出狰狞的笑容。

那是源稚生也不曾看到的她的另一面，作为龙类的残忍、暴虐、血腥和疯狂。

她从十二年前亲手杀死秦舍的那一刻起就已经疯了。

在这座由精神构造的尼伯龙根中，秦杉奈可以无限放大赫尔佐格的痛觉，肋差绞碎内脏的痛感千倍万倍地反馈给赫尔佐格，但他是新生的龙王，在尼伯龙根坍塌之前，他无法彻底死去，只能一次又一次地愈合伤口，再一次又一次地被撕裂。

秦杉奈拔出肋差，再次刺穿赫尔佐格的喉咙。

“第一刀，为了被你监|禁在黑天鹅港的母亲。”

“第二刀，为了被你逼死的父亲。”

“第三刀，为了昏迷不醒的姐姐。”

“第四刀，为了被你杀死的樱井次郎。”

“第五刀，为了被你欺骗的上杉家兄妹。”

“第六刀，为了所有被你无辜牵连的白王血裔。”

……

“最后一刀，为了我自己。”

秦杉奈细数赫尔佐格的罪行，一刀一刀地剜开他的血肉，赫尔佐格只能始终清醒地承受着极端的酷刑，无法动弹半分。

黑色的云层劈下一道闪电，荒芜的冰海被闪电撕开一条裂缝，冰层之上的裂纹如无数条蜿蜒盘曲的小蛇迅速扩散，冰川崩塌，雪白的大地四分五裂，漆黑的海水卷起滔天的巨浪。

这面冰封了六个纪元的大海终于解封了。

秦杉奈松开扣住赫尔佐格喉咙的手，向后退了一步。赫尔佐格的身下出现一条极宽的裂缝，浮冰碎裂，赫尔佐格被拖入了深邃冰冷的海水中。秦杉奈面无表情地看着赫尔佐格拼尽全力扬起的手，海水没过他的指尖，只留下波涛汹涌的浪花。

“你想成为白王，那么就体验一遍白王死前的极刑吧。”

秦杉奈转身，孤零零地站在仅有的浮冰上。黑云散尽，海阔天空，这座极夜的尼伯龙根迎来了日出的第一缕曙光。她看到遥远的天际线上，明亮的日轮升起，她站在风平浪静的海面上，伸手想要感受日出的温暖，但是浮冰却被炙热的阳光融化，她瞬间掉进海里。

她没有落入海底的火山，而是摔在了红井的井底。飞鸟般的黑影从天空中闪过，井外电闪雷鸣。秦杉奈自嘲地笑了笑，“臭小子，再晚来一会儿我就坚持不住了啊。”

十一年前的能乐堂，她第一次见到路鸣泽，就在那血腥的舞台上。她认出了戴着公卿面具的秦川藏，打算用自己的身体撞上秦川藏的刀锋。

时间忽然静止了，那个穿着丧服的男孩走上舞台，轻而易举地移走了秦川藏手中的刀，他为秦杉奈展示了他预见的未来。秦川藏并没有因为血统补足而活下去，她死在了蛇岐八家和猛鬼众的追杀下，而本该死去的秦杉奈却因为白王精神的操控而化为茧，等待着下一次神的苏醒。

因为寄宿在她身上的白王精神，她不会死，这也是耶梦加得无法杀死她的原因。但是她看到了所有人悲惨的结局，秦静子、秦川藏、上杉越、源稚生、源稚女、上杉绘梨衣，他们都是神复活的祭品。

于是她同意了与路鸣泽的合作。

未来从那一刻被改写。

赫尔佐格的精神已经被她杀死，剩下的只是与八岐大蛇相似的怪物。就算路明非与路鸣泽不是100%融合，凭借路明非现在的身体素质也足够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