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王之血必以剑终（四）

“别逗了，如果学院和蛇岐八家的火力都无法突破猛鬼众的防线，那就说明没有后援，我去就是送死好不好！”

路鸣泽无辜地眨眨眼，“哥哥，你还不明白么，王与王的战斗从来都是刀刀见血，就像你之前与诺顿和芬里厄的决斗，再多的人类也只是战场上的蝼蚁。况且哥哥，我就是你的后援啊，只需要你四分之一的生命，就算是白王我也可以帮你摆平。”

“当然，你可以选择逃跑，魔鬼也要尊重客户的选择嘛，更何况是已经卖掉二分之一生命的大客户，”路鸣泽看向绘梨衣，似笑非笑，“不过小姑娘也许就要撑不住喽。”

路明非愣住，侧头看向绘梨衣。他似乎听到巨龙在山中咆哮，沉睡的王在王座上苏醒，祂将在尸山之巅树立战旗，以罪臣之血填补干涸的海洋，祂的余威震慑八方。某个诡异的画面在路明非的脑海中闪过，干枯的绘梨衣躺在红井中，源稚生与源稚女在死后终于相拥，而他却躲在高天原的酒窖里，颤抖地用酒精麻痹自己的神经。

这不是他，他从来没有经历过这些！

“我只是给哥哥你展示了一下真正的剧本，”路鸣泽说，“但是剧本现在已经为你改动了，接下来的故事将如何续写，决定权在你的手上。”

路明非摸了摸绘梨衣的头。绘梨衣紧闭双眼，双手用力地抓住路明非的外套，像是做了一场很长很长的噩梦。路明非忽然很希望绘梨衣能睁开眼睛，这样他就可以安慰她，噩梦已经结束了，我们一起去吃你最爱的五目炒饭吧。

路明非下定决心，“我不会逃跑。”

“只有这样，我才放心把我们所有人的命交给你。”

“你至少可以做绘梨衣一个人的英雄。”

在路明非做出决定的一瞬间，秦杉奈曾经说过的话犹如电流穿过他的脑海。路明非恍然大悟，原来命运环环相扣，一个从不被人重视和疼爱的衰小孩其实一直以来都背负着所有人的信任和期望。他是世界上最大的怪物，孤独地走在通往王座的道路上，但却有人在黑暗深处递给了他一盏灯。他渴望温暖和光，所以才会拼命地保护残存的余温和逐渐黯淡的微光。

他听到魔鬼在冷笑，他抬头看向路鸣泽，就像在看另一个陌生的自己。

路鸣泽愉快地打个响指，一切恢复了原样。

司机狂按鸣笛，但路口的货车却似乎根本没有离开的打算，仍然霸占着整个路口。

司机降下车窗，打算与对方交涉。货车驾驶室的车窗忽然下降，一支带着消音|器的手|枪探出车窗，对方扣动了扳机，司机立即反应过来，但脑袋已经来不及缩进车里。子弹命中了他的眉心，他渐渐失去意识，恍惚间似乎看到鲜红的烟雾在他的头部四周散开。

酒德亚纪收回转轮手|枪，打开车门走向奔驰车，敲了敲后排的车窗，“好久不见啊，路明非师弟。”

路明非看了看车窗外的酒德亚纪，又看了看正坐在货车的驾驶座上向他挥手的叶胜，一副白日见鬼的表情，“我靠，你你你你们……”

“是小师姐让我们来接你的，一切都在她的计划之中，”酒德亚纪神情严肃，“请放心将绘梨衣小姐交给我们。”

执行局在海萤人工岛的沿岸构建了完整的防线，岸基作战平台降落在岛上，三联装高速机|枪和爆破榴弹炮发射的火光闪烁，蒸腾的水汽在海面上弥漫，蛇岐八家和秘党的弹药和武器装备不断通过直升机从后方运输到岛上。

但这些远远不足以击退尸守群，尸守在人工岛前一分为二，试图避开进攻猛烈的人造浮岛。就像植物大战僵尸，在中间的几路放好了坚果墙和豌豆射手，然而僵尸却从左右两侧畅通无阻地入侵了后方。

他们的火力太分散了。

龙马弦一郎从日本海上自卫队调来了护卫舰，除了护卫舰本身携带的全自动舰炮、近程防御武器系统、鱼雷和反舰导弹等武装，执行局的成员各自装备了单兵导弹，然而冲天的火光后，尸守群仍然在源源不断地从海底上涌。

源稚生站在护卫舰的第一道防线上指挥，他将橘政宗保留的古龙胎血和蛇形死侍的血洒在了船上，这些血对于尸守来说是最致命的诱惑。尸守群从四周涌向护卫舰，贪婪地向上攀爬扑向甲板，源稚生挥刀斩下它们的头颅，同时调整护卫舰的方向，将尸守潮控制在火力范围内。

乌鸦手握高速|机枪向移动的尸守潮扫射，夜叉肩扛蝮蛇式四联装火箭筒发射，他们必须优先保护战场指挥官的安全。

武装直升机驶向人工岛的上空，昂热打开舱门，映入眼帘的是战火纷飞的海上战场。

看起来战况并没有他想象得那么乐观。

上杉越挤到舱门前，将昂热推到一边，“我儿子呢？哪个是我儿子？”

昂热坐正身体，指向海面上的护卫舰，“看到了么？那个手持双刀的年轻人。”

上杉越向下探出半个身体，差点晕厥过去。海上的护卫舰表面爬满了尸守，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