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妹（二）

穿着黑色和服的女孩走进手水舍，熟练地检查了一遍酒井孝美的情况。

女孩收起伞，面不改色地将酒井孝美拖进拜殿，与已经晕倒了的佐绪里和真寿美丢在一起。

“活着就好，诸位就当今晚见鬼了吧。”

秦杉奈翻进居间的窗户，将黑袍丢进柜子里，蹑手蹑脚地走向床，忽然身子一僵。她用余光瞥见居间的桃木圆桌前有一个人影，那个人无声无息地坐在黑暗里，似乎等她很久了。

秦杉奈深吸一口气，平静地打开了灯，“爸爸。”

“去哪儿了？”秦舍问。

“去神社走走。”秦杉奈下意识看向另一张床，“川藏也不在？”

“她也去神社了，帮你善后，就像以前一样。”秦舍敲了敲桌子，示意秦杉奈坐下。

“你什么时候能学会不要冲动？”

“冲动？”秦杉奈反驳，“龙类的天性就是好斗和残忍不是么？我们为什么要忍？酒井孝美把我当作了川藏，才朝院子里泼冷水，如果当时站在院子里的不是我而是川藏呢，这也要忍下去？父亲你告诉过我，龙族是弃族，所谓弃族的命运，就是要穿越荒原，再次竖起战旗，返回故乡。她们不过是区区人类！”

秦舍站起身，“但是你必须学会怎么做一个人！”

“为什么！”秦杉奈也站起身，“做人有什么好？就像你和川藏一样，每天都要先思后行、左右衡量？但是只要爸爸你在，我们根本就不需要担心啊，人类是不可能赢过龙类的。”

秦舍忽然打断了秦杉奈，“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了呢。”

“什么？”秦杉奈愣住。

“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了，你是龙类，你就能照顾好妈妈和川藏吗？”秦舍蹲下身，抚摸秦杉奈的头，“你可以做好一个人的，爸爸相信你，你不是生来就是龙类，每当你心存报复时，你从来没有真的杀过人，那是因为你在内心深处认为他们和你一样，世间的所有生命都是平等的，都有活下去的权利，无论是龙、还是人。”

秦杉奈沉默了许久，“可是我在龙族的历史书籍上看过，人类和龙类永远都是对立面，如果人和龙真的爆发战争，那我是什么？”

“如果真的到了那一天，你会明白的。不过现在，”秦舍像变魔术一样从身后变出一颗巧克力，“你是爸爸的孩子，永远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