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龙乱舞（二）

早上五点，卡塞尔学院。

灰白的天空下弥漫淡淡的雾气，远处山峰的森林里流淌着冰冷的小溪。秦杉奈穿着运动装在宿舍楼后的塑胶跑道上晨跑，灰色的发带束起了凌乱的额发。

芬格尔从秦杉奈身后加速超过了她，“早上好啊，小杉奈。”

秦杉奈打量了一眼芬格尔脸上的黑眼圈，“你通宵了？”

“别提了，你昨天到底和路明非说了什么，他一晚上都没睡着觉。”

“你还有观摩别人睡觉的爱好啊。”

“我有那么猥琐么，那是因为他昨天晚上一直翻身，吵得我一宿没睡好。”芬格尔贱兮兮地笑了笑，“他还向我打听你了。”

秦杉奈停在塑胶跑道外的草地上，活动腿部肌肉，“你怎么说的。”

“实话实说喽，你的事我可不敢乱说。”芬格尔急忙用毛巾擦了擦脸上的汗水。

昨天晚上，路明非回到寝室后一动不动地坐在床上，像是在思考什么高深的哲学问题。芬格尔有点担心路明非再思考下去，可能真的想不开吞枪自杀，只好告诉他，“秦杉奈？那实在是太有名了！你听说过卡塞尔学院有学生十一岁就进入执行部开始执行任务吗？她那S级的评级，根本就不是血统评级，而是她一路杀出来的成就，简直就是个疯批美人！总而言之，能不惹她就不惹她！”

路明非瑟瑟发抖，“那……那如果已经惹了呢？”

“……你做了什么？”

路明非苦恼地瘫在床上，“不是我做了什么，是她对我有误解，大大的误解！”

“不是误解，”秦杉奈说，“让他今天晚上六点来办公室找我，从今天开始特训。”

“你是在用皮格马利翁效应激励他么？”芬格尔说。

“不，我说的是实话。”秦杉奈神情认真。

芬格尔挑眉，轻轻点了点头，“你很看重这个师弟啊，你觉得他怎么样。”

“他未来一定可以成为超越目前已有的任何一个S级的存在。”

【震惊！美人疯批放言：路明非未来一定可以成为超越目前已有的任何一个S级的存在！】

帖子标红后，迅速被顶上了守夜人讨论区第一的位置。帖子中包含了学院现下最热门的两个关键词：美人疯批、路明非。

路明非不能与龙文共鸣的帖子还在守夜人讨论区的热门帖子专栏挂着，芬格尔刚刚结束了有关路明非能否通过3E考试的赌局，甚至没有人能确定路明非是否就是真正的S级。然而秦杉奈的话，将本来已经平静下来的湖面再次掀起万丈巨浪。

ID为“村雨”的狮心会会长楚子航和ID为“狄克推多”的学生会主席恺撒·加图索也罕见地出现在了评论区里。

“路明非是一个值得尊敬的对手。”楚子航留言。

“重压之下推出的，希望不是棒槌。”恺撒说，比楚子航多了一个标点符号。

“我勒个去，我就说那个疯批师姐对我有误解！”路明非跳下床，将手机高高地举起。

“师弟，你要对自己有信心，”芬格尔坐在上铺，摆摆手，“最起码你的3E考试一定能过不是么？”

“……你的题库真没问题？”路明非问。

“当然，你又不是第一个找我作弊的。”

“你还帮过别人作弊！”路明非愣住，“学院竟然还没查到你！”

“低调低调。不过你们中国不是有一句古话，叫做‘苟富贵，毋相忘’，师弟你日后发达了可别忘了你师兄我。”

“发达个头啊，我要是能发达，太阳围着地球转。”

“哦对了！”芬格尔突然跳了起来，猛拍大腿，“小杉奈和我说，要你今天晚上六点去办公室找她……我忘了。”

路明非看了眼墙上的挂钟，现在是五点五十，距离约定的时间还有十分钟。

“呵呵。”路明非笑了笑。

芬格尔也尬笑几声。

路明非立刻提着钢刀冲出了寝室，“芬格尔你大爷！”

路明非带着钢刀跑到办公室时，已经是六点十分。

助教五点四十下班。路明非推开门，100平方的办公室内，只有风吹动书页的声音。八张办公桌呈“工”字型拼在一起，报告、资料铺满桌面。路明非记得秦杉奈坐在靠窗的角落里，但桌上只有还没熄灭的暖黄色小灯，黑背转椅紧靠桌下。

“你迟到了十分钟。”

路明非狠狠地打了一个激灵，秦杉奈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他的身后。

“师姐，不好意思。”路明非垂着头，像条可怜的哈巴狗。

“先去体育场跑十圈。”

“十圈？！”路明非愣住，那可是4000米啊，信不信他把今天吃的晚饭全部吐出来。

“你从来没有接触过剑道，也没用过刀术，你现在必须先提升自己的身体素质，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