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家长歌

第四十七章

十年前，钟离家大火，他明知一切不可为，依旧助他母亲一臂之力，烧了钟离家的一切，潜逃在外，后流浪归来。

钟离听雪，钟离家家主，他与钟离文欢的母亲衣长歌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可成亲后才知，衣长歌桀骜难驯，高傲得不可一世。日渐相处，钟离听雪对她心生不满，又一心只想借助衣家火器将钟离家发扬光大。久等无机会，直到他外出谈生意，结识了商户送来讨好他的女子绿歌。

绿歌美艳娇软，富有算计，知道讨好钟离听雪，荣宠一时。可钟离听雪怯弱，不敢将其暴露给衣长歌，衣长歌也始终不知。

绿歌为他生下男婴，以此要挟钟离文欢将孩子和衣长歌的交换，否则就把他们之间的所有公之于众。

钟离听雪不得不从。

女婴到绿歌手里后，绿歌将对衣长歌的恨意发泄在女婴身上，女婴饿得整日啼哭，不久就染病死了。

张婉柔震惊得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

“绿歌呢？”

“死了。”

“谁杀的？”

“钟离文欢。”

“那可是他的亲生母亲。”

林珑目含忧思，漫无目的地四处乱看，道：“是啊，那是他的母亲啊。”

“阿沅从何得知？”

“钟离文欢告诉我的。”

“啊？”

林珑一笑，道：“他并未明说。张姐姐，你想啊，我们所在的云居阁是钟离家旧址重建，庄园之大，什么样的火是一人能为？钟离文欢是钟离家唯一活下来的人。真相也只有他知道，他知道的就是真相。”

张婉柔不解皱眉。

“其实是我打听了之后自己拼凑出来的。”

“我还有一处不解。”

林珑看她。

张婉柔说：“都是钟离听雪的孩子，他怎么忍心？”

“可能——因为衣长歌生的是女婴。”

“阿沅！”

林珑靠着张婉柔，道：“张姐姐，衣长歌掌握衣家火器秘密，若是传给女子，钟离听雪定会不甘。若传给儿子，那便不同。”

“他有两个儿子。”

“那是衣长歌觉着多年无子愧对钟离听雪为他纳的妾室所生。”

张婉柔揉揉脑袋瓜，苦着脸道：“这么说来衣长歌并无错。不过倒是巧了，他们居然同一时间生孩子。”

“不巧。钟离文欢比他妹妹先一月出生。加之衣长歌难产，数日才醒，也就不知。”

张婉柔面露忧愁之色，沉默看着马车外风景掠过，林珑拍拍她的背，抱住她，道：“张姐姐，你我是幸运的。”

“阿沅，我原以为这天下女子都如同你我，有父母，有兄弟，有吃的，有喝的。可不是这样的，我随父参军，才知边塞百姓吃不饱穿不暖，常有乞儿，流浪四处。我救不了他们，我——以为我回来，我看不见了，就好了，就好了。”

“姐姐！”

“阿沅，我定要这天下女子都成为自己，而不是父母随意舍弃的棋子，世家联姻的工具，两国联邦合作的纽带。”

“张姐姐，女子在这世道之艰难，非你我可想象。”【也非你我能改变。】

张婉柔靠在林珑怀里，沉默着任由眼泪掉落。林珑拍拍她，道：“姐姐，我很庆幸能遇到你。”

“阿沅。”

“是我不该和姐姐说这些，惹得姐姐如此伤心。姐姐还未告诉我，我们要从何处去江鹤城，再去边塞。”

张婉柔随意擦去眼角泪珠，道：“从南香县过去可直达江鹤城，然后再走百里就是我张家驻军的边塞地。”

“江鹤城有什么好玩的？”

“嗯——江鹤城的百姓多依靠海河为生，特别是南风家的航船，坚不可摧，可日行千里。”

“南风家？”

“南风家的家主是南风泓仪，掌管南风家族。她膝下有一女儿，年方二十，才貌过人，特别是那一手好箭术，惊为仙人。”

林珑心生好奇，道：“第一次听姐姐这么夸赞人，我倒是挺想见见。”

“南风家族全是女子，出门必戴帷帽，至今为止，我也未曾见过南风冰欣的模样。”

“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