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钝『Past』
的很想出尔反尔不兑现赌注了。
只可惜她是个十分信守承诺的人,哀怨地盯了项琢好几眼后,她问:“所以你刚刚还没说赌注是什么。”
本来就是自己随口说的一句玩笑话,谁知她居然这么认真。
项琢那句“没什么赌注”都到了嘴边,不知带了点什么私心,又将这句话咽了回去。
他神色恢复如常,目光本来是看着周思年的眼睛的,又缓缓移到了她头顶的发丝上。
周思年被这没来由的目光看得有点不自在,但项琢还没回答自己的问题,她只能硬着头皮对视。
“你……”项琢忽然出声。
“什么?”
她眸光轻动,过了几秒,看到项琢抬起手,指了指她的左侧,又将手落下了下去。
下一刻,那道低低冷冷的嗓音就响在眼前。
他说:“你这边头发翘起来了一点。”
“……”周思年等了好一会,就是想听听这人会说点什么,万没有想到是这样无关紧要的事。
她一阵无言,转头对着窗户玻璃,从反射出的一丁点模糊画面中,将头顶那撮很小的翘起来的头发压了下去。
“问你赌注,你怎么看我的头发去了?”周思年自夸道,“而且就这么一点翘的,并不影响我的美观。”
她的目光从镜子里转回来,说:“想好了吗,趁我还没反悔。”
“没有。”项琢说,“想好的时候再说,现在先留着。”
周思年哼了一声说:“头一次见赌注还带提前预约的。”
“我也是头一次见输了还这么着急接受惩罚的。”项琢淡淡道。
“……那就等吧。”周思年隐隐咬牙。
*
这个学校虽然抠门,但办事情的速度没得说,几乎只过了一个周末,再回来时,空调就已经全部安装好了。
偌大的空调悬挂在教室中央,搞得大家一整个上午都没什么心思认真上课,时不时就抬头往天花板上瞅。
按理来说,这几天虽然热,但远还没到得开空调的程度。
只是他们作为年级上人数最多的班级,那么多人摞在教室里,冬天是暖炉,到了夏天,就是一个纯天然的桑拿房。
空调一装好,门口的“控制员”应众人要求,早早地就将空调打开来,也不知是真的热还是纯粹新奇,温度还调得极低。
奈何中央空调这种东西,总是旱的旱死涝的涝死,有些人想尽办法都吹不到一点风,而有的人生来就在罗马——正对着出风口。
这个幸运儿又是周思年。
空调装得高,风吹出来会越过正下方的人,她这种离得远的,反倒成了空调风垂怜的对象。
她穿了件浅豆绿色的T恤,本该衬得肤色白里透粉,此刻被凉飕飕的风一吹,却略有些发青。
算了,周思年心想,自己加个外套就好了。
正当她准备将校服外套拿出来时,却恍惚察觉到自己头上的风变小了。
她停住手上的动作看过去,发现项琢不知何时坐直了身子,头顶那股直奔天灵盖的风竟被挡了个七八成,变成了刚好舒适的程度。
“你怎么了?”周思年不明真相地小声问,“怎么突然坐得这么直挺挺的?”
她偷偷瞄了眼后门,说:“谭老师没在后面呀。”
项琢看了眼她手里的校服,说:“这题不会做,再听一下。”
老师正在讲上节课随堂测试的卷子,黑板上写的是试卷上那道压轴大题。
这题是高考的同类型变题,原题是前一年高考的倒数第二题,难度确实很高。
“哦。”周思年将校服堆叠在腿上,却无意间瞥到了项琢的试卷,明晃晃的满分“12”就写在这道题的题号前。
???
她霎时瞪大了眼,你管满分叫不会做?
瞪完又看向自己题号前的那个“6”,那自己这种只得了一半分的算什么?
还没等她发出自己的疑问,就看项琢扫了眼她的试卷,说:“好好听课。”
很好,周思年腹诽,说得像你多少次认真听过一样。
上学的日子其实很无聊,每天都像是被悬在细线上的乒乓球,来回往复地做着相同的运动。
但等到五一放假通知出来的时候,大家又会短暂地察觉到,原来距离遥不可及的高三,也只剩下不到半年了。
本来陈经理说的是暑假开始后再去,但项琢跟她商量了几次,最终对方同意他提前过来,日薪也按照最开始谈好的给。
于是从那之后,项琢几乎每个周末都会到这个商场工作。
美其名曰五一放假三天,其实分明是用调休和周末拼凑起来的,算下来也就只放了个周六周天。
只不过商场人流量确实多了不少,一整天下来基本都在补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