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

顾笑咬着牙，她是真的生气了，司寒脸色也不好看。

“让开！”

司寒不让，顾笑手里的剑就那么直直的抵着他的喉咙，“我叫你让开！”

司寒的颈上有血滴下，但他没动，眼神一瞬不瞬地盯着顾笑。

“从我来这山庄你就看我不顺眼，我只道是我一个外来的，身份不明的花奴，不该被待见，现在我知道了，你是觉着我身上背着仇，不祥。”顾笑看着司寒身后的人，笑了，“但我不在乎，让开！”

司寒张了张口，最终什么都没说，但眼神坚定，除非顾笑这剑刺穿他，否则他绝不会动。

顾笑有些难过，之前的事情，她以为她跟司寒算朋友了，谁想到，朋友没做成，倒变成了拔剑相向的敌人，她以为，他们都算朋友了……

“墨柔姐，你说要给我做桂花糕，想吃多少有多少，那时候，是不是就在等着我什么时候死呢？你把桂花糕送到我手上，亲眼看着我吃下去，是不是就在想，吃完了她就该死了吧？”

站在司寒背后的女子低着头，顾笑看不到她的样子，更猜不到她的表情，但顾笑可以想，想到她唤的一声声“姐”换来的大概只是对方心中的冷笑，她一句句的真心称赞，换来的是对方亲手送来的毒药。

“姐……”安千在背后唤她，顾笑不想理，她怕自己回头就会哭。

安千的剑平时不会佩戴在身上，是她骗他带出来的，也是她动手抢过来的，安千从不欠她，她却一直在欠他。

“姐，我们回去吧……”安千捉住她拿剑的手，想要把它收回来，顾笑没动，安千现在根本没力气拦她，“姐，我们回去吧！”安千又重复了一遍，语气里满满的哀求。

顾笑受不了，她想不明白，为什么呢？她自认从来没有害过人，但为什么，所有人都容不下她，所有人都想她死，她没了娘亲，没了家，什么都没有，堂堂幽冥宫少宫主沦为一个小山庄的小花奴，被人使唤，被人算计，被人害！

“娘亲的香囊，是我亲手绣的，她练武出了岔子，总头痛，那香囊，是我想要帮她缓解头痛的，你们怎么可以……怎么可以……”

顾笑心口痛，但娘亲更痛吧，她本以为自己捡回木子见，已经是插入幽冥宫的一把刀，更没想到，她送给娘亲的香囊，是娘亲的催命符，她跟徽墨柔有什么区别？她送出去的香囊跟送到她面前的桂花糕有什么区别？

“顾笑，你这声‘姐姐’我受得起！”女子终于抬起了头，眼睛通红，却未见一滴泪，“司寒你让开！”

司寒回头欲言又止，但没动，他不觉着这两人现在有什么可聊的，一旦他让开，总会伤到一个人，而不管伤到谁，他想，她总会伤心的。

“哦，就因为你年长我五岁？”顾笑冷笑，情谊可不是这么算的。

“就因为我是你同父同母的亲姐姐！”徽墨柔眼中带着恨，“同为人女，你是她从小捧在手心的少宫主，我却被她弃在这山庄自生自灭；同为人母，为了护你她拼尽全力不惜与世人为敌，丢掉性命，却自始至终不愿回头看我一眼；同为人父，他为了你舍了性命修为却忘了答应过我带我去看后山的桂花林；这声‘姐姐’，不是我受不起，顾笑，是你不配！”

顾笑觉着可笑，徽墨柔在说什么疯话，她在幽冥宫生活了十六年，上上下下三百余口人，从未听到谁说什么娘亲还有另一个女儿，自己还有一个姐姐，更何况，娘亲决不是抛弃自己女儿的人，而父亲，她自出生就没见过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