订婚

“我是真不知道，知道的话我一定会告诉你的。”

“骗子，你们男人都是骗子。你天天跟在江卫兵屁股后面做他的小跟班，会不知道吗？”

“黎小燕，话不要乱说。”我也来了气，“我跟江卫兵那是兄弟，虽然他家里有权，但我也不图他什么。我走到现在靠的是自己的头脑和技术，反倒是你黎小燕，你图他什么你自己不清楚吗？”

“我图他什么？我……我……”

“其实这样也好，你也该认清你自己了。江卫兵那样的人，最后娶的肯定是门当户对的女孩，你以为他真的会娶你吗？”

黎小燕看着我，泪水一瞬间又滚了下来。

“你也觉得我不配吗？”

她的眼睛很美，流泪的时候既倔强又凄楚，我突然觉得胸口很痛。

“有什么不配的，是他配不上你。黎小燕，这个世界上，不是只有金钱和权力才是该追求的，你应该找一个全心全意爱你的人。”

“你也以为我喜欢的是他的背景吗？为什么你们就不相信，我是真的喜欢他呢？”

“那你喜欢他什么？”

“他对我很好，他……他……”

黎小燕说不下去了，她的包摔在地上，里面滚出一个金色的燕子。

这不就是许子霖图纸上的那个吗？

我终于知道这东西去哪了。

我上前捡起，黎小燕呆呆地看着我，“这是他送我的，他曾经告诉我这是世界上唯一的东西，是特地为我做的。”

“那你知道吗？这东西是我的。”

“不可能。”

“你要不信的话可以去我办公室，图纸都在我那，厚厚一沓。连礼物都要假手于人的男人，真的爱你吗？时刻玩消失，躲着不见你，甚至订婚了都不告诉你，就叫对你好吗？黎小燕，你能不能清醒一点？”

“我不知道……”黎小燕开始摇头，神情恍惚，“没有人爱过我，我不知道。”

曾经听人说过，一个没有得到过爱的人，别人给一点点温暖就不舍得放手，原来是真的。

可惜有些温暖就像吸毒，越吸越快乐，最终走向的却是痛苦。

“黎小燕……”我上前抱住了她，这次她没有挣扎，可能已经失去了力气。

“黎小燕，我们回家吧。”

送她到家之后，大概跟外公交代了几句，我转身离开。

没走几步，他忽然叫住了我，“小许。”

我回过头，他攥住我的手，“以前你总是借口江卫兵的名义来送她，但我知道那是你自己的意思。我家这条路又黑又窄，你不放心，你喜欢她对吗？”

我错愕，原来他早就认识我了。

原来全天下都知道许子霖喜欢黎小燕，只有我不知道。

“我们小燕是个好孩子，她虽然脾气不好，但是人很孝顺，我身体不好，以后你能不能替我好好照顾她？”

我看着他的脸，沟壑纵横，他年纪大了，知道自己时日无多，我却不配回答。

我何德何能，凭什么替代许子霖？

但我不能拒绝，只好含糊其辞，“只要小燕幸福，我就满足了。”

“好。”

他仿佛满意了这个回答，转身离去。

我看着他的背影，又难过又羞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