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要你
,高于爱则是克制,是成全,是彼此自由。
她尽管去做她想做的事,不必为他停留,也不必迁就他,他会努力跟上她的步伐。
*
这是郁岁第三次去迷雾森林。
在这极北之地,入目皆是冰天雪地,她留下一个足迹,很快又被风雪覆盖。
从元婴到化神,再到渡劫飞升,郁岁与这里有不解之缘,此地辽阔无垠,人烟罕至,就算渡劫失败,也不会危及旁人。
她向来是一人做事一人当。
郁岁寻了一处避风的地方,面朝天地,支起结界,安心打坐。
她在等雷劫,也在等因果。
等属于她的结局。
不知过去多久,天地间骤然变色,月亮被吞没,旷野之上是浓如墨汁的黑暗。
郁岁被困在风雪中,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听不见。
天穹之上开了一道月牙形的缝隙,里面传来的力量操控着风雪,让冰凉的雪子盘旋而上,以郁岁为中心,围绕着她塑造出了一座冰雪砌成的高塔。
按照仙界的说法,这叫“锁灵塔”,是对下界有望飞升的修士的考验。
就好像鲤鱼要跃过龙门,才能成龙。
郁岁觉得可笑。
都说天道无情,众生平等,可事实上呢,修士打压无法修仙的普通人,一如仙人打压修士。
阶级和秩序,无论在哪里,都是亘古不变的规则。
人只有三个选择——
要么适应规则,要么推翻规则,要么被规则吞噬。
郁岁拔l出身后的修罗剑,她向来是有反骨的,也很清醒,能力不够时,就姑且适应男尊女卑的“修真界”所定的那些规矩。
是适应,而非被驯服,被吞噬。
等她支棱起来,就下狠心推翻规则,重新制定规则。
她忍耐了那么久,在蛰伏中积蓄力量,总该轮到她来写史书了。
此刻,也是一样。
郁岁在长久的黑暗和诡异的宁静中,只能听到自己的心跳,一声又一声。
而她要做的,就是无论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或要面对什么,都不要丢掉本心。
心在,剑在,则永不败。
*
冰雪砌成的高塔之外,月色依旧,雪色如昨,只是多了一些鲜红的涓涓细流。
这是修士的鲜血,来自那些想趁郁岁渡劫,取而代之的狂徒。
他们以为只要郁岁渡劫失败,修真界的秩序就会重新改写,却忘了她身边还有一个贺兰安。
少年并非是大家口中的“面首”,“小白脸”,“女魔头的玩物”,更不是修士们以为的“绣花枕头”,“一个也打不过的废物”。
相反,他深藏不露,实力恐怖。
漆黑的斗篷下,少年面容洁净,一双漆黑的眸微微泛起猩红,唇边是残酷的笑意。
贺兰安擦干净指尖的鲜血,抬脚踩在半死不活的修士脑袋上,声线凉薄:“怎么,当我是死的?”
在我面前,想动我的人。
他守在这附近,就是防小人,以免打扰郁岁渡劫,没想到真有不怕死的过来。
“有趣。”
被踩的修士气息微弱,不甘道:“贺兰安,你也是男人,怎么可以容忍男人被女人压一头?”
他到死都为了男人那点尊严而战,断断续续道:“女人……那本该是、是我们□□的玩物,凭什么、凭什么……”
骑到我们脸上?
他话未说完,死在了冰天雪地里,贺兰安挪开脚尖,轻蔑地笑了笑:“你说自古以来男子为尊,可自古以来,就一定是对的吗?”
“蠢货。”
这名修士到死都不会明白,郁岁能做郁尊主,不是因为她是女子,而是因为她足够强。
谁强,谁就是规矩。
这很难懂吗?
至于他贺兰安,坏种一个,无法无天,平生只守一个规矩,那就是唯郁岁至上。
郁姑娘就是他的规矩。
这很难理解吗?
贺兰安轻抬指尖,用灵力驱使风雪,把周围横七竖八的修士尸体埋了起来,以免被郁岁看见。
她希望他干干净净,他就做坏事不留痕迹。
她想要他做个好人。
他也可以骗她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