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觉
司空昱从怀中掏出一瓶固本培元的丹药:“我不会乱说。”
“郁姑娘,是药三分毒,虽然人人都说我的丹药能救命,但你还是看着吃。”
郁岁:“……”
哪有自己拆台的。
她服了药坐在一旁休息,发现小道长还是谦虚了,丹药入喉,浓郁的灵力也逸散开,缓解了她的疼痛。
郁岁得寸进尺:“还有吗?”
司空昱:“……”
他又从怀里掏出一瓶,万般不舍道:“最贵的两瓶都给你了。”
郁岁笑道:“谢谢你。”
“谢什么?”司空昱挑唇,说:“你是为了帮我表妹,是我们欠你。”
郁岁点头,看向宋义:“他什么时候能醒?”
司空昱:“大概明早。”
郁岁往外走:“那我先回客栈了。”
“好,路上小心。”
*
云坞镇其实不大,但从镇子这头走到镇子那头也要足足一个时辰。
等回到客栈,已是半夜三更。
郁岁以为不会亮着灯,然而客栈门口的灯笼没有熄灭,在风雪中轻晃。
灯影下方,青袍如墨的少年坐在长阶上,身上也笼了一层细雪。
“贺兰。”郁岁唤他的名字,把伞倾向他。
少年这才睁开眼睫,他等得实在太久,久到入定。猛然看清眼前的少女,还以为是梦。
贺兰安揉了揉眼睛,哑声说:“我还以为你不回来了。”
像从前一样,一去不回。
郁岁牵起他的手,少年又长又细的指节被风雪冻得发红,他是修士可以辟寒,却忘记了。
郁岁心疼道:“回屋吧。”
“如果下次等不到,你可以去找我。”
贺兰安点点头,他怕一离开客栈郁岁就回来了,所以只能等在这里,也不想耽误她的事情。
她除了是他喜欢的人之外,还是赵叔的希望,是轩辕青城的盟友。
就如同从前的妘妙一样,郁岁也有好多好多事情要去做。
他的世界只有她。
她却不是。
贺兰安吸了吸鼻子,他走到客栈的厨房端出来温热的姜汤,倒进小碗里递给郁岁,说:
“店老板煮的,我留了给你。”
其实不是,这锅姜汤是贺兰安学着下厨,亲手熬的,失败十次后才像样,他虽然学什么都快,但实在不精通庖厨之技。
郁岁捧起碗,一饮而尽,她看着少年的眼睛,说:“好喝。”
贺兰安笑了,眼前白雾缭绕,也挡住他眼底的水光,他低声道:
“别再丢下我了。”
少年的声音很好听,像猫儿一样挠在郁岁心口,她弯弯唇角:
“我早就丢不下你了。”
贺兰安的唇角上扬,他又端来热水,问郁岁要不要泡脚。
郁岁:“……”
小妖怪实在太贤惠,把她安排得明明白白,郁岁只好劝走他,然后自己脱鞋袜洗漱。
贺兰安就等候在门外。
修真界对女子的束缚不亚于凡间,除非夫君,否则不能露足给其他男子。
郁岁倒不是墨守成规的人,她只是有些不好意思。
等她收拾好,贺兰安又任劳任怨过来把木盆端走,郁岁以为他不会回来了,结果少年又抱着一个暖炉进来,自觉地掀开被子,躺下。
郁岁:“?”
她知道天很冷,尤其是北地,但贺兰安真的不要如此周到,还给她提供暖床服务。
她虽然丧心病狂,但不至于。
好在少年很有分寸,他只是把床铺暖热后,就主动起身,退到室外,还贴心地关上门,同郁岁道了晚安。
怎么可以这么贴心?
郁岁的心口暖洋洋的,她穿着中衣躺到床上,被子里热乎得不像话,还有少年身上清淡的香。
郁岁抱紧被子,她好像离不开贺兰安了。
被窝里实在太暖和,郁岁几乎秒入睡,但睡着睡着,她的身体又冷了起来,这是灵力透支的后遗症。
郁岁半梦半醒,蜷缩着身体,痛苦地低吟了一声。
声音不大,守在她隔壁的少年却听见了。
贺兰安穿墙而过,瞬移到郁岁的床前,他抬起指尖,轻轻舒展开少女皱起的眉头,而后脱掉外袍,隔着锦被把她拥入怀中。
再用源源不断的灵力把她暖热。
郁岁的痛苦终于得以缓解,又陷入沉沉睡梦,还无意识蹭了蹭贺兰安的胸口,让他心跳加速。
少年垂眼,无声笑了笑。
*
第二天,郁岁醒来的时候,贺兰安已经不见了。
他其实有千万种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