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遭殃。
宋帆不够聪明,但不傻。
芙蕖挥袖推开殿门,室内的宋阳正在修剪一盆牡丹,下手很重,斩尽叶片只留孤朵,光秃秃的。
宋阳是一名器修,炼出了许多法宝傍身,他勾结轩辕宗灭门林家,就是贪图林家库藏的珍稀资源,这些矿石和玄铁是宋阳炼器的根源。
器修和炼出来的法宝息息相关,就如同剑修和剑,只是器修能驾驭的法器更多,也更依赖法器。
芙蕖收回眸光,甩动鞭子道:“别剪了,做人要手下留情。”
她的长鞭滑过宋阳袍角,却未使锦衣开裂,只因男人身上的衣衫也是法器,是用极品鲛人纱炼出来的,刀枪不入水火不侵。
宋阳未听劝阻,剪断最后一朵花苞后才抬头道:“夫人,我已经不是当年那个要靠你才能在昀天宗立足的穷小子了。”
“请你对我尊重一点,再有下次,我不介意毁了你师姐留给你的长鞭。”
芙蕖柳眉倒竖:“你敢!”
宋阳笑道:“是,我不敢,因为裴如影还压在我头上,可是夫人,你真要找你师兄告状,让我和他打起来吗?”
“你越闹,昀天宗的弟子就越会看你的笑话,说你堂堂掌门,要靠师兄驭夫。”
宋阳算准了芙蕖的骄傲。
他也深知她骄傲下的脆弱,芙蕖没有合离的底气。
她越是容忍,宋阳越是放纵。
当年那个骄傲蛮横的大小姐,早就被宋阳驯服,收为囊中之物,可芙蕖比红鸾幸运,因为有两个师兄和一个小师弟撑腰。
他们能打,也同芙蕖交好。
只是芙蕖拉不下脸。
加上宋阳总在人前维系好名声,宗门弟子都觉得是芙蕖无理取闹。
久而久之,被传统思想禁锢的芙蕖也认命了,只是隔三差五要同宋帆打一架,以此泄愤。
实际上,芙蕖早就妥协了。
她看清了修真界现状下女子的悲哀,无力抵抗命运的洪流,才会劝郁岁不要做无谓的挣扎。
而她今日来,也是希望宋阳网开一面,不要对郁岁赶尽杀绝。
芙蕖也想过把宋阳的真面目揭露人前,可他做得太好了,又因为他们之间已有了一个孩子,被宋阳送去了轩辕宗学艺。
芙蕖不敢轻举妄动。
她只恨自己太笨太蠢,太晚才认清枕边人的面目,哪怕当年师兄师弟们极力阻拦,芙蕖也一心要嫁给宋阳,甚至于连未婚先孕的事都做了出来。
哪怕是宋阳引|诱在先。
可说到底,是芙蕖自己的错。
她溺于情爱,一步一步沦为了宋阳往上爬的跳板。
芙蕖收回长鞭,忍气吞声问道:“就不能放过那个小女孩子吗?”
宋阳理了理衣袖上的褶皱,微笑道:“郁岁是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替她说情?”
芙蕖不想看他伪善至极的笑脸,也恨自己被这张脸欺骗。
她别过头道:“因为郁岁是我的希望,她像极了我大师姐。”
宋阳了然,唇边的笑容加深,摇头道:“夫人呐,正因如此,我才要折她羽翼,若她平庸也就罢了,如此出色,我睡不安稳啊。”
芙蕖阖上眼睛,失望道:“我原以为你放过山脚下那个盲眼阿婆是良心发现,今日才知道,是因为那老人对你构不成威胁。”
“你没必要多此一举。”
宋阳走上前,贴近芙蕖耳边道:“知我者,唯夫人也。”
“那红鸾呢?”芙蕖强忍着恶心,质问道:“她已有你的骨肉,我又不是容不下她,何苦?”
宋阳又理了理芙蕖头上的发钗,深情脉脉道:“因为世人皆知,我与夫人离心,是夫人生厌,而非我另有二心。”
他的名声和威望,绝不能因为红鸾毁了。
芙蕖咬牙:“宋阳,你真可怕。”
青年浑不在意,只道:“夫人,若你过惯了底层的日子,见识了未曾见过的黑暗,便不会高高在上,同我说这些废话。”
他笑着喟叹:“你不知道,我多羡慕你的出身。”
芙蕖忍无可忍,转身就跑。
宋阳无奈笑了笑,随即用另一件法器划破自己的衣衫,拆开发髻,营造出被夫人教训的深情模样。
他自认为运筹帷幄,对任何女人都得心应手,唯一的败北,是那个讨人厌的丫头。
郁岁,只要一见到她,被她那冷漠的眼神看着,宋阳就心生杀意,甚至前不久在裴如影的寿宴上,宋阳差点失去理智。
他只恨那些惩罚太轻。
没能折断郁岁那身傲骨。
宋阳驯服不了郁岁,就想毁了她。
最好是杀掉。
他不能容许任何女子扰乱自己的心绪,和引以为傲的理智。
郁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