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黑泽澄、Merlot
还是有一枚子弹打中了黑泽澄的左胳膊,她痛苦地叫了一声后偏着倒了下去,被安室透一把拉住。
他丢掉枪,一只手抱着她伤痕累累的身体,稳健地一步步登上直升机。
安室透转身关着机门,黑泽澄瘫坐在直升机里,捂着被击中的胳膊,浑身发抖得不成样,脑子也浑沌成了浆糊。
“你就那么恨她吗?”Gin在驾驶室传来了冷冰冰的声音。
他见黑泽澄根本没有力气回话,继续恶狠狠地说下去。
“不能保住自己,也是无用。”
黑泽澄知道,这句话不光是在说被白田秋奈残忍杀害的宫野夫妇,也是在斥责她自己。
接下来的一路上,黑泽澄一声不吭,闷闷地低着头坐在座位上,泪水在眼眶中不断打转,也不去理会自己还在流血的胳膊。
浑身的伤痛让她麻痹,她不知道自己擅自的行动代表了什么,是报仇,还是自己任性的冲动。
安室透搂住她,试图传递给浑身发冷的黑泽澄一点儿温度,用自己的外套为她的伤口稍微做了急救,他低下头轻声说:“哭出来没关系的,但是现在千万不要睡觉噢。”
情绪本就处于彻底崩溃边缘的黑泽澄,抬起没有受伤的右胳膊,回抱着搂着自己的安室透,干睁着眼睛回忆着此刻混淆的过去,也没有什么力气哭了。
回到组织的医院,接受了最高质的诊疗。再加上黑泽澄本就身体素质良好的体质,在打了镇定剂以后,也平复了波动的情绪,苏醒过来,不吵不闹地躺在病床上。
“你醒了?”靠在墙边的安室透抱着胳膊,温柔地望着黑泽澄。
黑泽澄没有作声,反正她醒没醒也是安室透能轻易看出来的事。
“小澄!你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一个声音从床边响起。
黑泽澄低下眼眸,才发现诸伏景光坐在她床边,一副一直等待到睡着,现在又惊醒的模样。
“我很好。”她盯着天花板,嗓子干干地回答。
安室透端来一杯水,触碰到她指尖的温热后,也逐渐放下了心。
“你回来后昏迷了三天三夜,Scotch在这里守了三天三夜...Gin也得空就来看你。”
黑泽澄望着眼前快要喜极而泣的哥哥,硬生生扯着嘴笑了一下,轻轻说了句谢谢。
病房的门被得知黑泽澄苏醒消息的Gin推开,他手插着黑色大衣的口袋,面无表情地通知。
“Boss找你,跟我来。”
黑泽澄拖着还有些酸痛的身体,勉强正常行走在Gin的身侧,跟着他进了Boss的房间。
还是原来那样,Boss坐在办公桌后,背对着他们,用着沙哑的声音说话。
“你终于回来了,Merlot。”
“抱歉,是我个人冲动导致的结果。”黑泽澄扶着吊起的左胳膊,低着头满是歉意。
“没有看好她,是我的问题!”Gin也紧跟着黑泽澄的声音,忠心地开口。
Boss哑哑地一笑,声音如恶魔一般。
“任务完成了就好。”
“Gin以后一定要保护好她,我们不能损失这位大将。”
Gin低着头,恭恭敬敬地答了一声是,带着黑泽澄离开了Boss的房间。
黑泽澄因为旧伤刚好,新伤又创,不得不又住回安室透他们三个人的别墅里。
她用疲惫的身体叩响门,不出十秒钟的时间,诸伏景光就跑过来开了门。
一打开门,是喷香的饭菜,是温馨的灯光,是一直等着她回家的人。
可她却没有一点儿胃口,提不起一点儿兴致。
她瘫在沙发上,闭着眼睛又是满口歉意。
“给你们添麻烦了,真的很抱歉。”
诸伏景光倒了她平时爱喝的奶茶,满脸温柔地安慰着她。
“平安回来了就好。”
黑泽澄哑然,睁开眼呆呆地望着他的眼睛。
任务完成了就好...
平安回来了就好...
她好像,一直是组织的一枚棋子,一位好将。
她为了组织出生入死不知道多少次,却从未为了自己而活过。
如果她今后真的倒下了,组织会因为她的离去难过,还是为丢失了一个人才气恼。
他们所需要的,究竟是黑泽澄,还是Merlot。
答案显而易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