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 章

在五条悟识破这咒灵的伪装后，它就再也没有了逃开的可能性，在三两下过招之后，这现出原形，宛若无数个镜面拼贴而成，处处反射倒影的咒灵就被他很不客气地踩在了脚下，春日笼咕噜噜在地面上滚了两圈，在碰到一双圆头皮鞋后停下。

从镜子里面走出来的穗波凉子做梦似的回头看了看她的来时路，没再看到路，只看到镜子里自己的倒影。

“感觉怎么样？”在开口前先用六眼看过她一遍确认没什么问题的白发少年问。

穗波凉子摇摇头，示意自己没事：“感觉……我像爱丽丝。”

“哈哈，真的假的？”五条悟说着，将那只已经完全没有反抗之力的咒灵踹到一边，又用苍将它吸来，贴在掌心，提着它走近穗波凉子，语气轻松地发问，“有奇遇？”

“那倒也没有。”

她一遍弯腰将地上的春日笼捡起来，抱在怀里，一边描述起她在镜子里的感觉：

“就像在做梦一样，镜子里一直有五条君的影子，也有五条君的声音，但我却始终追不上，哪里都是死路，哪里又都是活路，我明明一直抱着春日笼，可它却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了……”

“啊，这个，因为你不在我视线范围的那一瞬应该就被拽进镜中的领域了。”五条悟说着，指了指旁边在打斗中有所损毁，但正因损毁才破碎成更多平面的镜子，一边说，“从你进去的那一刻，你的春日笼应该就已经是镜中的影子了，就算察觉了想要开「光明之春」也已经来不及了。”

“那些失踪的人也是这样，离开迷宫时的他们都不过是咒灵模拟出的镜中影而已，真正的人其实一直都被困在镜子内侧的封闭领域里，所以用六眼也看不出来。”

把这咒灵的术式全都看穿的白发少年一边还算耐心地和黑发少女解释着，一边将咒灵往地上一扔，踩了两脚后，再掏出手机掀开盖子，手指快速地在键盘上飞动着，一边语气不太诚恳但对他而言已经是破天荒地和她道歉：“总之，这次是我的错，下次出任务的时候我会牵着你的。没想到一个一级还能搞出这么多事……”

他这么说完，短信也写完了，再按下发送键后，他将手机一合，重新塞进口袋里，而后迈步，拍了拍穗波凉子的肩膀，将她转了个身向前推：“好了，我们走吧。”

“五条君……不祓除它吗？”从他一连串的动作里隐约判断出他应该没有祓除咒灵的穗波凉子不太确定地发问。

“啊，这么祓除也太可惜了，所以我刚刚给杰发了讯息，让他来把这个咒灵收了，放在他的精灵球里以后还有的好玩。”五条悟顿了顿，还多和她解释了一句，“我等一下设个帐把它关在里面就行了。”

“帐也能关咒灵吗？”

“设好限制就行了。”

他说着这在他看来简单到不行的咒术界常识，因为这对他们而言实在是太简单的事情，因此，他下意识看向身边的少女就想问她想不想学，然而在他开口之前，他的眼睛先在她周身溢出的，无法控制的微量咒力上一晃，确定这点咒力放帐都不够用后，就抿了一下唇，放弃了这个想法。

穗波凉子对此一无所知，不过她显然有另外的，在顾虑的事情：“这一次任务几乎都是五条君在做，我连领域都没有开……”

“别担心，任务佣金全给你都没关系。”五条悟以为她在担心这个，很阔气地一挥手就要把自己的那一半全给她，他根本不缺钱，转移任务金也一点不烦，待会儿见到辅助监督时和他说一句就可以解决，所以他犹豫都没犹豫一下、

“不是这个啦！”见他真要三步并作两步冲向出口找山田先生，穗波凉子赶忙阻止了他，拉住了他的手腕，把他往回拽了一下，说，“是这样的话，那岂不是很快就能给我安排下一次的任务了？”

五条悟眨眨眼，退回她身边，因为这话说的并不像是她的性格，所以有点奇怪地看她一眼，才摇了摇头：“特级又不是随时都有的，而且也不是每个特级都会开领域的，并不一定会叫你。”

“这样啊……”

“你很失落？”

“有一点？”穗波凉子有点犹豫地说。

“……”五条悟沉默了。

有点奇怪。

因为感觉她对出任务这件事应该是既不喜欢也不讨厌的，没道理会多问这样一句话，更不应该在否认之后还露出失落的表情……

如果不是为了任务，那……

五条悟好像找到了答案。

在意识到穗波凉子不是因为任务而失落，有可能是因为不做任务就没法见到他们而失落后，白发少年有点得意地清了一下嗓子，双手抱臂，略略扬起下巴的同时又很明显地垂下眼看他，以一个非常不自在的姿势问他以为很正常但其实转折很生硬的问题：

“你，不是要放暑假了吗？”

穗波凉子点点头，虽然感觉有些奇怪，但还是回答了她：“是的，大概再过一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