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3 章

老夫人们乘着舆辇到时一群女孩子已经讨论得热火朝天，为首的丹阳县主问道，“这是在说些什么呢？”

少女们见到祖母、母亲连忙上前相迎，顾嫣也连忙指挥侍女将准备好的饮品端上，“诸位夫人方才醒来，不如喝些绿豆汤去去暑气。”

丹阳县主看着眼前笑起来眉眼弯弯的女子仿佛看见了性情刚烈的旧友，她看了一眼就移开了视线，又问了自己小孙女一样的问题，李彤雯立马回答道，“还不是她们非要说比试得有个彩头，闹着要康乐郡主出。”她撇撇嘴，很不屑的样子。平日里姐妹们斗个诗出个彩头一般是随手取下的身上配饰或是头上的钗环，这匆忙间不论康乐郡主出些什么都容易惹人非议。就算她拿出了合适的彩头，除非是镇北侯赢了，不然东西若是落到外男手里，她的名声多少会有损。难道就算因为她和离了，便可不将她的名声放在心上么？无非是看准她不好生气罢了，便以看她为难为乐趣。

“这有什么，这彩头便由我老婆子来出罢。”她是这里辈分最高声望最好的人，这话一出，方才闹腾得最凶的几个人都消停了。她尝了一口面前的绿豆汤，清甜可口又不冰，显见是准备的人考虑到了老人家的脾胃，她低头笑了一下，分明是长得与她那个柔弱不堪上不得台面的母亲如出一辙，性子倒是截然不同。还好是只像了那张脸，阿凝，你可以安心了。

“祖母，你笑什么？”李彤雯看着自己平日里不苟言笑的祖母又笑又叹有些奇怪。

“祖母的雯姐儿是个良善之人，祖母如何不开心？”丹阳县主笑着抚了抚小孙女的头，“好好看比试吧，不是一直闹着想出府看热闹？这样的比试的可不是每天都有的。”

“祖母总骗人家！”祖母的神情分明是在怀念什么，哪里是为了自己欣慰，她气哼哼地扭过头看向台上。

“啊，镇北侯一招就将定王殿下打倒了！”

“咦？都是镇守边疆的将领，差距这么大的嘛！我还以为至少能过十几招呢！”

“啊！殿下怎么不认输啊？这都被打倒五次了啊！”

“或许是为了面子强撑吧……嘶，看着都疼！”

顾嫣本来为了避嫌一直低着头假装喝甜汤喝得津津有味，左右他俩势均力敌也打不出花来，不过陈哲为了向哥哥示好也许最后会做出略输一筹的姿态，就像三年前他陪自己三朝回门时一样。结果听着旁人的一惊一乍和清晰的一声又一声“嘭”，是□□撞到坚硬的台面发出的声响，好像和她预想中的不一样，她忍不住抬头望去。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定王这也够拼的，每次没站起来一会便被哥哥重重撂倒，果真是看着都疼。也太天真了吧，哥哥哪里是那么容易讨好的，这样一来面子里子都没了。不过话说回来，她也是由衷佩服陈哲，为达目的誓不罢休，这样不顾体面也是有些……可怜。唉，她放下碗用指甲掐了一把自己，还是先顾好自己罢，哥哥怎么都有分寸，总不至于打死他。

顾岐选的武器是一根硬鞭，通体由精钢制成，上头布满利刺。他对力道的控制早已炉火纯青，保证陈哲挨的每一下都极其痛苦却又不致命，不然陛下那里不好交代。可是这样如何能泄恨，尤其是被打的人一副认命挨打的样子，连闷哼都没有。他想起妹妹出嫁前充满希冀的眼神，想起他信誓旦旦地跟自己保证会善待嫣嫣，想起满城的风言风语，手下的力道渐渐控制不住了……

他有些不悦地看着挡在眼前的妹妹，“嫣嫣？”他的目光饱含威压，这大庭广众她冲上来护在陈哲前面，明日盛京城又会如何说，好不容易平息下去的传言是不是又会甚嚣尘上？

没想到眼前的人见自己停了动作便转过身朝向地上躺着的男人，“殿下既然打不过我哥哥，便尽早认输吧。”站她昂着头睨着他，趾高气扬地说道。

“如此，本王输了，多谢镇北侯手下留情。”陈哲逆着光站了起来，眼中的神色不明。

顾岐松了一口气，拱手道，“得罪了。”他连忙伸过手想拉妹妹下台，没想到对方的动作比他还快，力气之大差点扯得他一个踉跄。

顾嫣的举动太过突然，以至于众人在陈哲干脆利落地认了输之后还未回过神来，直到兄妹俩齐齐离开才开始议论纷纷。

“康乐郡主是恨极了定王殿下啊，殿下都要输了她还忍不住要上前去奚落一番！”

“话也不能这样说，你看殿下这样任镇北侯打是不是他对不住康乐郡主心虚啊？”

“可是郡主这样也太不给殿下颜面了……”

一群尚未出阁的女子讨论得热火朝天，直到徐令成和拓跋翼上台之后声音才渐渐弱下去。

端坐在前方的老夫人个个了然于心，她们不动声色地对视着，丝毫不谈论兄妹俩失礼的举动。最后依然是丹阳县主打破了这片沉默，“这安乐侯世子倒是不错，颇有老侯爷当年的英姿。”

“我看这西梁太子也不弱。”

“诶，人家太子可是醉翁之意不在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