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胡不已乎
争,但不能落人口实,不能作乱臣,现在何家把持朝政,殿下连陛下的消息都不能探听,贸然闯进去肯定不行。”
“司马遇那小子也不在,这难道不是最好的时机吗?”
“最好,是能让他们恭恭敬敬打开城门,迎殿下进去。”
“这不是痴人说梦吗?何胥那厮怎么会肯?”
“我替殿下走这一遭,我有办法。”
对面男子做了个不吃的手势,又示意她闻起来很香,要她自便。
何夕懂得了是避讳的缘故,正如她从小不食蟹是一样的。她笑了一下。
“二殿下怕是从来就不吃鱼,难为跟着我一路到这鱼肆来,”她从桌上拎起酒壶为他斟了一杯,推了过去,“饮一杯酒吧。”
“你怎知我是琅琊王?”
“殿下相貌贵不可言,我自恃还是有些识人的本事的。”
“虽是奉承的话,本王听起来倒也舒心。只不过,不会被你的奉承轻骗过去。”
她直勾勾地望着他的眼睛,听他笑问:“你是怎么让侑安放心走开的?”
“我自有我的办法。”何夕尝了一口——吴地鱼的做法,果然鲜嫩多汁,只是,她现在实在没有多少兴致品味佳肴,“二殿下既然找来,不妨直说,我若想顺利进城,需要答应你什么条件?”
“城门就在那里,布衣平民尚可出入,本王能拦你什么呢?”
“我坐在鱼店酒肆之内尚且被殿下的人一眼认出,又岂能跟布衣平民一概而论?”何夕把自己的酒杯跟推在他面前的那只杯子轻轻一碰,“殿下不必跟夕儿卖关子,若殿下想的是挟持我为质,我便直言殿下是打错了主意,我之分量远远不足以交换,殿下着人送我入城,才是殿下最好的选择。”
他一身男子气概之内,还灌注有他母妃三分艳色,那一双绝丽的丹凤眼,看人威慑又佻挞,可以轻易把那些抵抗性弱的男女拖进情绪的漩涡里受罪,只不过他对面坐的并不是什么抵抗性弱的人。何夕很不喜欢这种眼神的人,她更多将其视作危险的信号而拒绝去思索其中□□的部分。
“本王听说侑安为了一个女子把姑父姑母气得吐血,一路上本王都在想,这个二十多岁拖着不肯议亲的表弟迷恋的究竟是怎样的女人,今日见了,本王倒有些失望呢。”
何夕无所谓地哼笑一声:“我与殿下就不同了。从来未曾听闻二殿下有什么惊人之举,以为殿下会是清心寡欲之人。却不料一朝闻听消息,陛下不召,殿下也敢放着国门不守,率兵来此,我不仅不觉失望,还颇感意外呢。”
司马遇眼睛里露出丝丝杀气:“你既然如此能言善道,难道不知没了虞慎的庇佑,你的命是攥在本王手里的吗?”
“二殿下想要的是权力,没拿到权力,你要我的性命有什么用呢?”
“有点儿意思。”司马遇咧开嘴,他终于抬起他的那杯酒,一仰脖。
他把酒杯郑重地放在桌上:“你能给本王带来什么呢?”
“我能给殿下一个忠告。”何夕极平静地接受了司马遇那个刁钻的眼神。
“呵,一个忠告呢。”他把杯底一磕,“说下去。”
“殿下远离晋康城郊,还能有心思到这里来堵我,想必不仅晋康城内消息封锁,陛下生死不料,城外应该也还有不少对殿下极为不利的势力坐镇,是否齐王、南海王,当然,还有最关键的汝南王,是否这些全都到齐了?”
司马遇微微眯起眼睛。
“其实无论陛下如何,二殿下都跟那个至高无上的位置没有关系。”
何夕不惧他冰冷的凝视,顿了顿,继续道:“陛下即使有万一,太子继位也是正统,这无论是谁也不可能动摇得了。”
司马遇又飞快地喝下一杯。
“殿下一旦参与,有把握绝对不输吗?”
他沉声:“谁也不能保证这样的事。”
“是啊,殿下的兵力,决难抵挡这多方势力,而殿下次子的身份,敌不得太子尊贵,敌不得汝南王年长,师出亦无名,你想要拿这些去赌,可不明智啊。”
“所以呢?”
“送我入城,我会劝说父亲取平衡之道,殿下的封地多半沦丧于北赵之手,待到太子殿下继位,土地,珍宝,定然予取予求,殿下会是诸王之中所获最多的一个。”
“就凭你一句话,我怎知你不会出尔反尔?”
“我就只有这一句话,”何夕站起来,“信,你就送我入城,不信,你现在就杀了我吧。”
“不,不,”司马遇气恼地笑起来,他摇摇头,饶有兴致地抬眼看着她,“从来听闻阴谋者与野心家为伍,侑安这样清心玉映的人,怎么会喜欢你这样无赖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