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伯
顺着石柱而落的水滴,坠入泛着绿光的水面。波澜漂远,滴答滴答声垂在魏苓的耳朵里,将她从迷糊中唤醒。
头疼,喉咙也不太舒服。魏苓下意识想摸脖子,刚用力,胳膊就被勒紧。她低头看了眼,手被反扣捆着,腿上也缠了几圈。冬天穿得有些多,她被这么一捆,大半的力气都贡献给几件衣服了!
这么一折腾,也不知是这里温度比较高还是她穿的太多,竟然热出一身汗!
“没事吧!”她正挣扎无果,旁边传来了一个人的声音。一抬头,就见一个小警员跟她差不多的待遇,在她对面正和气地看着她,只不过他那绳索看着像是松些。再两步距离,另一个警员也在,唯独不见严泽远的身影!
“哦,那小子机灵着呢!醒得早,先去探路了!”先前开口的小警员说道。
严泽远因为他舅舅的关系,又不爱跟人交流,几乎是在严警官的教导下长大的。能打能扛,敏锐性也强,若不是他跟其他人没交流的默契,他会是个很好的狙击手。
听这小警官这么说,魏苓这才松了口气。压着嗓子问:“成杰哥,我们现在是在哪里?”
成杰记性好,来之前就把这里的地形图在脑子里过了几遍,看了看旁边的水潭,就说,“应该是在地下河边上。村子后面过了山,连着湖。地下河在山体靠近平地,所以,我们应该是离村子很近。”
魏苓大致构思了一下地图,然后道:“这几天净跟山过不去了。”
两个警员都知道他们遇到雪崩的事,安慰道:“等这案子结束了,哥带你冬泳去!”
另一警员闻言就笑了,拆台道:“你个旱鸭子还吹!水性好的是宁哥!你要是会游泳,这水潭你敢下去吗?”
成杰还嘴:“小陆,就你话多!”
他俩正插科打诨,不远处有说话传来,三个人赶紧闭了嘴。
“这回抓了四个,剩下的在湖里泡着,进不来的。”一个中年男人佝偻着背,边说边走进来。他时不时往后看,似乎在给谁指路。
“要不是早有防备,就被人一锅端了!”一个人哼声道,“还好有河伯的计算,早先把村子清干净了!”他走路有些跛,马屁却丝毫没受影响。
魏苓却听了个莫名,河伯?神话?
成杰皱着眉,和小陆对视一眼:严队被困在湖里了!
“别大意!老板说这回的人不好对付,让我们仔细些。”一个老人说道,“货都先停了吧,把手上的事先处理干净。其他人回村子好好休息休息,等这波风头过了,再接着干!”
旁边两人点头应下。
“对了,前几天的事儿都安排妥了吧!是谁教唆跑的?”老人又问。
佝偻男人说道:“几个外地来的年轻人,说是想家了。”
拍马屁的男人则道:“外地人也就算了,咱村里的老人也跑,太不给您面子了!”
老人面不改色道:“拿了钱就不想再做了!干不成大事!老规矩办,加钱不成,就上祭祀台,让他们选一个。”
魏苓等人听的有些迷糊,这好像跟她画里的内容连起来了,可祭祀台——真的是在拿活人祭祀?还是在处理后患?
这边疑惑归疑惑,可都还算冷静。等那犹抱琵琶半遮面的河伯现身,三人默契地暗自翻了个白眼。
那河伯是个老大爷,一脸尖酸刻薄,眼神犀利,与那传说里的俊美河伯形象相去甚远。此刻他正抬手示意那拍马屁的人闭嘴,走进屋子看了看三人,冷冷道:“跑了一个,怎么办事的?”
见河伯不高兴,马屁精顺从地接了话,“这地下绕得很,河伯您设计精妙,那小子跑不远的!”
河伯得意的笑了笑,又看向了成杰他们。“很久没有警方的人来了,好好招待!”他眼神又飘忽在了魏苓身上,“还有女人?你们缺人缺到半大的毛孩子也用?”这话是对成杰他们说的。
成杰当然不会回答他,兀自扭头甩了个冷脸。
腿脚不利索的马屁精想上前教训教训他,拳头还抡在半空,下一刻就被挣脱了绳索的成杰反扣下,同时手上的绳索眨眼间就将那马屁精捆了个严实!而小陆警员也不慢,挣了绳索正要把那所谓的河伯压制住,却不料那个佝偻的中年男人率先扑了上来,他身手敏捷,愣是跟小陆交了几回手,隐隐有占上风的意思。
成杰见状,便过来帮忙,二对一竟叫这驼背的男人给溜了好几圈!他俩对视一眼,正要再上,却听见魏苓忽然惨叫了一声。
成杰他们一回头,就见魏苓已经蜷缩在了地上,旁边还站着个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的年轻男人,手还握着,似乎还想再来一拳!
成杰当下气得不行,这货居然打女人!他怒气上头,没料到那佝偻男人在他背后一顿揍,顿时歪倒在地,挣扎着要爬起来时,屋外的人已经把他们重新困了个结实!
他吐了口血沫子,就听见那河伯冷声道:“带他们去祭祀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