鸽子
“醒醒!”严泽远拍了拍魏苓的脸。她的眼睛这才渐渐恢复正常,渐渐聚焦。等看清了眼前的人,魏苓砰砰乱跳的心这才缓了过来。
每次都是这种事,她感觉得到那两个孩子的恐慌,感觉得到那无边的冷。
“小远,我看见了。”她闭了闭眼,尽量回忆着,“我们回去,把它画下来,画下来。”她小声重复着,似乎有些魔怔了。
严泽远拉着她就往回走。柴安见状,赶紧拦下,刚靠近魏苓,魏苓就猛地后退,喊道:“别碰我!我不想看那个地方,也不想知道她是怎么死的!别逼我了!”
柴安只好站在原地,“好好好,不看,我也不碰你。你现在的情绪很不稳定,魏苓,冷静一点。”
魏苓深呼吸了几次,说:“你先别说话。”她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本子,旁边挂着水性笔。
因为眼睛特殊,她习惯性带着本子出门。
她最近学会了画画。
一笔一笔勾勒着方才的画面。直观的,没有任何情绪的,将她看到的东西画出来。
严泽远在边上看着,皱眉,她的画里有一只鸽子。
他指了指鸽子:“我没有看到这个。”
魏苓愣了愣,奇怪,“我也没看到这个,不知道怎么就画上去了。”
再联系昨天的那段文字,似乎有些关联。
“哪个?你们说什么呢?”柴安在她对面干着急。
魏苓:“鸽子。”
柴安一愣,旁边听得云里雾里的徐乔忽然说道:“是那个吗?”她指了指落在不远处蹦哒的灰色鸽子。
那鸽子歪着脑袋看了他们一眼。
四下一片静谧。
魏苓脑子里就两个字:诡异!
严泽远拽了拽她的袖子,“下山。”
原本柴安还拦着,眼下一看这情况,赶紧点头,也不拦了。
亏得他们四个反应快,刚到山脚,就听见山上轰的一下,随即积雪翻涌,向山下倾倒。
柴安一踩油门,赶紧带着人跑了。
一座小山,按理说,不会发生雪崩的。但这有山确确实实发生了,警方围了山,寻找其他被困者。好在这大雪天的,没谁会像他们四个那么闲的去爬山!
惊魂未定的四人正坐在警局接受人民公仆的训诫。挨完了训,一个个做了笔录后,就着警局的水压了压惊,柴安又恢复了那副不靠谱的样子,“就说没事儿吧!”
其他三人斜了他一眼。
柴安瘪嘴,“得,我的错。不该来!”
严泽远突然插话:“该来。”
柴安:“啊?”
魏苓解释:“不来,就看不到新的画面,和那个鸽子。”
柴安痞笑,“所以,我这是做了好事?”
魏苓不跟他打岔,“你先前说柯笑的事不对劲,什么意思?”
她这问的,柴安怀疑先前说的,她一句没听。
“她出事之前,就跟我说过。”柴安回忆着:“说你的世界很新奇,她也想看看。”
看?魏苓:“…她不是看过我的笔记吗?”
“所以啊,”柴安道,“后来她一个人去了我们爬过的那座山,回来后就变了人似的。那天的雨很大,你记得我们是准备一起走的吧。”
魏苓点头,“不过她说有人接她,我们就分开了。”
“后来在监控上,看到撞她的那辆车,原本离她有些距离。照她的反应,是能避开的,可是她迎上去了。”柴安叹了口气,“你当时眼睛看到的,正好是她被撞的时候。”
自杀?就因为她说想看看自己的世界?
太离谱了!魏苓抓了抓头发,“你怀疑她在山上看到了什么,所以才拉着我爬山?”
柴安点头。不过可惜的是,山已经被封了。
逐渐跟上思绪的徐乔打断道:“那个,这些事,是不是太匪夷所思了?”她的视线从纸杯里的水飘出来,沉吟,“我还是相信科学的。”
柴安拍拍自己这位妹妹,“你看的鸽子和雪崩,哪个不奇怪?”
严泽远扯了扯还在琢磨的魏苓,“走吧!”
警局的环境和压迫感让他很不自在。魏苓回神点头,让柴安开车。
“小远好像挺内敛啊!”柴安漫不经心说了句。
严泽远把头扭向一边,没理他。
魏苓靠着座椅养神,闻言就说:“别瞎打听他,他跟你不一样。”
柴安还来劲了,“哪儿不一样啊?”他还免费当苦力当导游的!
魏苓闭着眼睛,懒懒地说:“他话比你少,人比你靠谱,眼睛也比你好看。”
柴安:“……”
到了地点,停了车。魏苓跟严泽远对他俩挥了挥手就准备上楼,柴安喊住她:“喂!你确定不再去找个看见的地方瞧瞧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