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情
算好了,你现在还能在这?”岑贵妃冷笑。
闻言,晏扶余一惊。
“很意外我能猜到?”
晏扶余点头。
岑贵妃拢了拢身上的氅衣,“诈你的,没想到对了。”
晏扶余:“……”
“我不管你做什么,我唯一的要求,不准再把自己伤成这样。”岑贵妃望着晏扶余的眼睛,“我知道你在怎么想的,无非是为了达到目的死了也甘愿。但你不要忘了,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达到目的你也看不到,也享受不到成功,这没意义。”
“我还是那句话,死是最简单最轻松的,但现在我得加一点,死也是最无能的。”岑贵妃站起身,“达到目的并且完好无损才是最厉害的。小鱼,你不是无能之人。”
“能困住你的只有你自己。”
说完,她便拎着食盒朝外走去,声音随着烛火的晃动传来,“还差一刻钟,跪足了时辰再起来,还有明早来我宫里请安。”
晏扶余看着门开又关上,转过身看着地上的那一小坛酒,忽的笑出声来。
从上一次计划被贺夙沙破坏以后,她其实一直处于烦躁和焦急中,那些不好的情绪都深深压在心底影响着她,这也让她心情一直有些压抑,但却一直没找到宣泄口。
她确实将自己困住了。
甚至都没有思考自己接下来要怎么再次安排离开一事。
她不该被缠绕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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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着除夕还有两日的时候,晏扶余收到了司徒行简的信。
“阿简要过来。”
将信用烛火点燃,看着烧尽的纸灰,晏扶余淡淡道。
“出发了?”
“嗯。”晏扶余说:“说是顺便要欣赏沿途风光,算着日子,得在半月前后来。”
阿笙顿了片刻说:“我到现在也没看透她目的是在翻案还是在杀肃帝。”
晏扶余手指轻点桌面,漫不经心道:“如果肃帝翻不了案,自然是换一个能翻的,反正——”
她看着阿笙淡淡道:“他那么多儿子,实在不济,还有女儿,总有能用的。”
阿笙调侃,“珵景公主心狠手辣,名不虚传。”
晏扶余看着外面的雪,起身朝那边走去,“毕竟指望别人不如依靠自己。”
阿笙知道,晏扶余这是又想起了凌安候府。因着将军府的人是晏扶余的逆鳞,谁也不敢乱提,所以她到现在也没弄明白凌安候府当年为什么要杀将军府一家。
“你……”
晏扶余看得出阿笙的欲言又止,她笑了一声,道:“早就想问凌安候府与将军府的事了吧。”
阿生点头。
晏扶余给自己倒了杯茶,“凌安候府当年把嫡子送来了荆南军中混军功,谁知本已安定的边境起了动乱,凌安侯的儿子贪功冒进中了圈套,被围了,阿爹带兵去救,然而中途被彭泽国左翼将军拦截,等阿爹赶到的时候,那只队伍全军覆没。”
“战场上刀剑无眼,谁都有可能会死。”阿笙极为不平,“把人送来的时候就该做好准备。更何况,杀他儿子的是彭泽国人,赖你父亲干嘛?”
阿笙本想把话说的更难听些,临到嘴边换成了这样一句。
晏扶余轻笑一声,“他灭不了彭泽国报仇,但又希望做点什么发泄仇恨。懦弱又愚蠢。”
阿笙叹了口气,“我不理解的是,既然是彭泽国的人杀了他儿子,凌安候又为何和彭泽国合作,不应该恨不得除之后快吗?”
“他是想再次挑起两边战争的,但没想到彭泽国杀了阿爹后会派使者和谈……”
彭泽国力不如大宣,知道继续打下去不会讨到好处,便主动求和。而当年大宣还未彻底稳定下来,荆南又全靠晏应秋撑着,失了他,荆南边境只能勉强应对,便是胜了也是惨胜,肃帝再咽不下去那口气也得吞下去。
最终两方签了停战协议。
阿笙是在晏扶余及笄以后才来的京都,只知道她父母与弟弟皆是被凌安侯府的人害死,具体的并不知道,“那你的阿娘……”
晏扶余抬眼看了眼屋外的雪,那上面好似还沾着她母亲的血。
十五年前,她的阿娘也是在这样一个冬日站在外面等待归来的阿爹,突然有人来府中告知晏将军重伤而亡,阿娘惊惧伤心,却硬撑着等她阿爹的尸体回来,在最后看见阿爹完好归来后,大悲大喜之下,天锦之毒爆发导致早产。
当她阿爹把阿娘抱进去时,她盯着雪地上阿娘吐出的血只觉得浑身发冷。
她记得寒月叔叔的话,不能出意外,不然阿娘和弟弟都会死。
可她阿娘不仅受了刺激,府中还来了人刺杀,最终生下孩子后便撒手人寰。
“若不是寒月叔及时赶来,扶疏也会死。”说到这里,晏扶余将手中的茶杯随意扔在桌案上,里面的茶水洒了出来,一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