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手
在一旁的晏扶余闭了闭眼,手指蓦的松开了。
当年她母亲是这样,今日的太子妃也是这样。
这就是母亲吗?
为了孩子,完全不顾及自己的性命。
晏觉注意到晏扶余的情绪有些不对,有些担忧,但是她冷惯了,能做的依旧是沉默的站在一旁陪着。
在阿笙进入内殿前,晏扶余扯住了她。
阿笙侧眸看她,晏扶余干涉的话最终没说出口,她有些怔然地松开手。
阿笙见状,几不可闻的叹气,她是知道一些晏扶余母亲之事的。
当年将军夫人在怀着孩子时就是中了天锦之毒,为了保住孩子,便央着她师父用了第二种解毒的法子。
原本一直照看的极为稳妥的,结果后来晏将军遭遇埋伏,将军夫人受惊早产,以至于险些一尸两命。
她的师父拼尽全力,也只能保下孩子。
然而这孩子因为之前的中毒本身就有些先天不足,后来又早产,险些活不下去,他师父为那个孩子调理了三年,才终于稳住了情况。
阿笙进去之时,把贺寇清拦在了外面。
“公主说救人,我便会救人。但我救人不喜有旁人在。”
她平日里与晏扶余相处时极为随意,但在人前,她会同晏觉几人一般喊她“公主”。
贺寇清并未坚持,他是拎得清的人。
见太子妃性命无忧了,大公主道:“父皇,儿臣的侍女见过可疑之人。”
肃帝目光落在她身上,眼底意味不明,“何人?”
大公主唤道:“白安。”
站在大公主身旁的侍女上前一步,跪在地上行礼后道:“回禀陛下,太子殿下,奴婢去为公主殿下取药之时,见到有一人鬼鬼祟祟的进过膳房。”
“取何药?”
“风寒。”白安道:“殿下前些日子受了凉,一直未好全,太医说要多喝些日子,所以一早便让阿寅在青梅园的药室煎药。”
贺寇清声音微冷,“为何不早些说?”
白安俯身在地道:“奴婢在那人走后想要告知食房的掌事,可奴婢并未找到掌事,侍候宫宴的宫女也很快来取走了汤,奴婢不知那人做了什么手脚,又在哪一份中,便不敢自作主张,只能端着药回来,打算告知公主,结果紧接着就见太子妃倒在了侍女怀中。”
“你看到的是何人?”
“是刚才站在四皇子身后侍候的宫女。”
众人目光皆聚向贺岁湮。
之前晏扶余围杀南荣王贺夙沙之事,众人皆知,而那时晏扶余同四皇子是一个阵营的,所以自然而然的想到了四皇子围杀不成,便又想对太子妃下手。
太子妃一死,绥家与太子的关系自然会淡了,同样削弱了太子阵营的势力。
贺寇清抬眸看了一眼,眼底微动,却没有立刻说话。
贺岁湮眼神微眯,扫了一眼众人,抿唇不语。
肃帝见他面上平静,收回目光刚要将唐鸣坷唤进来,便见他走了进来。
唐鸣坷行礼后一挥手,“将人带进来。”
他的身后有两个锦衣卫拖着一个宫女进来。
“陛下,下毒的正是此人。”
肃帝看向白安,“可是此人?”
“回禀陛下,奴婢所见正是此人。”
那人见到肃帝之时,便慌忙跪下身求饶,“陛下饶命!陛下饶命!”
肃帝起身一脚将人踹开,怒道:“谁给你的胆子,竟敢谋害皇家子嗣!”
那人还在继续哭着求饶。
肃帝宽袖一甩,手背到身后,面上像是冷静下来了,但出口的话依旧难掩怒气,“说,是谁指使你的?!”
贺寇清瞥了肃帝一眼,掩在袖下的手指微动,而后便听见那人嘶哑着声音道:“是四皇子殿下!”
他转头去看,见那人脸上带着惶恐与不安,“四皇子用奴婢的家人威胁奴婢,奴婢不敢不做,求陛下开恩,饶恕奴婢死罪!”
肃帝望着贺岁湮,冷声道:“你有何可说?”
贺岁湮不慌不忙的站起身,“回禀父皇,儿臣想问她几句话。”
见肃帝不阻拦,贺岁湮抬步走到那人身前,他居高临下地望着她,“你说是受我威胁,我是在何时又是在何地威胁你的?”
“您没有亲自出面,而是派了身边之人。”
“谁?”
“殿下身边的阿钊。”
此话一出,知晓一些内情的人神色瞬间变得奇怪。
贺岁湮并不反驳她的话,只是步步逼问,“在何时?又是在何地?”
“三日前的午后。”
晏扶余收起刚才外露的情绪,打量着跪在地上之人,指尖轻轻摩挲着扶手,心里不知在想些什么。
贺岁湮沉默地看了她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