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击
晏觉上前单膝跪地给晏扶余行礼,阿笙起身让开。
晏扶余靠在床榻上,垂眸扫了她一眼,确认她身上没伤后收回目光对贺岁湫说:“过来坐。”
贺岁湫敏锐地感受到晏扶余情绪有异,敛了笑意,坐到阿笙刚才的位置。
“晏觉,你跟着我多久了?”
“十五年。”
晏扶余淡淡出声,“十五年你都摸不透我的性子吗?”
晏觉从没有质疑过晏扶余的话,也从没有违抗过晏扶余的命令,这是第一次,她抬起头,望着晏扶余,直白道:“少主说过的,要带着属下一同离开,你还在这里,属下便不可能走。”
“少主在哪里,属下便在哪里。”晏觉面上没什么起伏,好像是在说一件跟自己无关的事。
晏扶余本来刻意冷着脸,想要给晏觉一个教训,她费了这么大力气设计一场,虽然醒来后发现没能如愿,但是想到晏觉还有机会,心中稍稍欣慰,至少能走一个。
对她来说,能走一个是一个。
结果转头便得知晏觉自愿被抓,她知道晏觉如何想的,但还是替她可惜。
“你的家人呢?”晏扶余眼中情绪万分复杂。
晏觉跟她不一样,她只是想要自由,想回家,即便那个家里已经没有等待的人,可是荆南有人在等晏觉,整整十二年,人这一生有几个十二年消磨?
“请少主原谅属下的以下犯上,但在晏觉心里,阿绥是家人,少主也是。”晏觉毫不迟疑地回答。
听着晏觉这样直白的话,心中的气变成了无奈和无力。
她不是不知道晏觉的性子,认死理,还拧巴。
下次遇见这种状况,恐怕还是一样。
“罢了。”晏扶余捏捏眉心,“按照鹰卫规矩,违抗军令者,如何罚?”
晏觉道:“二十军棍。”
“就找中翊卫的人行刑。”晏扶余下巴朝外一点,“阿笙,你去数着。”
“嗯。”
二人走后,贺岁湫拽了一下晏扶余的袖口,见她看过来,便道:“晏姐姐,你气的不是晏觉违令,而是她不跑吧。”
“嗯。”晏扶余也没瞒着她,“晏觉有个胞弟,在荆南军营里,姐弟二人十二年未见了,只能靠书信来往,她日夜期盼着回去。”
贺岁湫抿唇,沉默片刻后,抬起头看着晏扶余道:“可今日若是换了你能走,晏觉被南荣王带走且生死不知,姐姐,你又会如何选择?”
晏觉已经就回来了,晏扶余也就不急了,便有了耐心同贺岁湫闲聊,她回道:“自然是先走,再想办法救她。”
“你的选择同晏觉没有差别。”贺岁湫调皮一笑,“晏觉起初也先走了,只不过后来她想到救你的办法是回到你身边继续为你做事,等待下一次机会。”
“鬼机灵。”晏扶余被她逗笑了。
“你现下让中翊卫的人打她二十军棍,也是为了她吧。”
“一半一半吧。”晏扶余并不意外贺岁湫猜到她的意图,“你怎么把晏觉从大狱救出来的?”
贺岁湫眨眼,“我直接去找了父皇。”
“奴才给珵连公主请安。”
“平公公,父皇现下忙吗?劳烦替本宫通传一声。”
“是。”
贺岁湫进去的时候,肃帝正在写字,锦衣卫指挥使站在一旁,她行了礼,没出声,耐心地等着肃帝先开口。
肃帝落下最后一笔,将笔搁置在笔架上,问她:“何事?”
贺岁湫直接开门见山,“晏姐姐有个侍女被关进了大狱,儿臣欲替皇兄同她赔不是,想着该展现些诚意,所以想求父皇一个恩典。”
“为一个侍女求情?”肃帝轻笑道:“朕还以为你是来为你的四哥求情的。”
“四哥做错了事,受罚是应当的。”贺岁湫摇头,“另外儿臣并非为一个侍女求情,而是想为皇兄消除一个敌人。”
“珵景可不是大度之人。”肃帝挑眉,“更何况你四哥差点将她挫骨扬灰。”
“皇兄曾经为晏姐姐挡过一剑,儿臣之前也去牢里为晏姐姐治过伤,后来皇兄去公主府那日,儿臣前去报过信,今日若是能再救下她的侍女,想来总归可以抵消。”
肃帝望着跪在下方的贺岁湫,眼神意味不明,“你倒是想的周到。”
贺岁湫双手交叠,俯下身子,以额头抵在手背之上行了大礼,“请父皇成全。”
肃帝没有直接说放不放人,而是将目光转到一旁站着的戚卢身上,“指挥使如何看?”
戚卢转过身,走到贺岁湫身旁,俯身行礼,“陛下,依臣之见,中翊卫乃是受陛下之命看管罪臣珵景公主,晏觉身为珵景公主的侍女,打伤中翊卫将士,乃是对陛下不敬,往大了说,乃是抗旨不遵,是死罪,怎可轻飘飘揭过。”
肃帝手指轻点桌案,“珵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