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他身形太小,寺里的衲衣都不合身,穿着做什么都不方便。
他便将衣服拿去,自己做针线活给改小了点。
“小师父,你还会做针线活?”江玉滢看着整齐的缝补痕迹,大吃一惊,崇明手未免也太巧了。
“在寺里生活,多多少少都是会点的。”
“我的天,这也太厉害了,比我手巧多了。”江玉滢刚把话说完,就感觉不太对。
女孩子家哪有不善女红的道理?这被崇明知道了该怎么想自己?
思及此她赶紧又补救了一句:“仔细看看,好像还是我比较厉害。”
崇明还没发话呢,一旁看戏的崇仁先忍不住了。冷哼了一声,连句谢谢都没说便丢下一句“多管闲事”后,把她吃过的碗筷盘子收走进了后厨。
“喂,至少说个谢谢吧!”
江玉滢对着他的背影大喊了一声,为崇明鸣起了不平。
这孩子厨艺是了得,但完全不讲礼数,得好好管教管教才是。
“江施主不用在意,崇仁师弟就是这性子。”
“他是怎么来灵隐寺的?”江玉滢突然对崇仁的身世来了兴趣,到底是经历过什么才能叛逆成这个样子?
崇明微微叹了口气,面色也沉了下来。
“崇仁是昨年师傅去城里做法事偶然在街上看到的。他那时候被人打得浑身上下都是伤,又几天没吃东西,奄奄一息,背回寺里,崇真师兄给医好了。”
“被人打???”江玉滢提高了嗓音,不敢相信地问。
“崇仁双亲早亡,举目无亲,从小便靠着吃残羹剩饭勉强度日。实在饿不过的时候便会去偷几个包子馒头,被店主发现后往往都是一顿毒打。师傅发现他的那日,他偷了富贵人家公子的钱袋,被抓了个现行。那公子找来家仆把他打了个半死后仍在了路边。冬天,还下着大雪,要不是师傅恰好路过......”
江玉滢听完,久久不得平静。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自己生在富贵人家,没有体验过人间疾苦。
佛说众生皆苦,唯有自渡。
可自渡谈何容易?在江玉滢看来,不过是不可渡的另一番说辞罢了。
江大善人行善好施,每月都会向穷苦人家分发银两,粮食不说。官府办的施药局,安济坊,居养院,江家每年也会捐赠大量的钱财。
按江大善人的说法,江家祖祖辈辈靠着做生意积攒的财富本就来自于普通百姓,现在把它如数奉还也是理所应当。
江玉滢和她爹一样,见不得人受苦。
她明明不信佛,做的事倒是颇有几分要普度众生的意思。
走在街上,碰上行乞之人,都会给几辆银子。坐在轿上,也会让人停轿,亲自下来。
她也深知,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光是给银两只能解燃眉之急,并不是长久之计。
她便建议江大善人在朝安城里办了几所专门教授技艺的学堂。学费,食宿费皆免,每月表现优异者还能领到些许月钱。学成后要是愿意也能直接去江家的各种铺子里帮工。
不过一家之力毕竟有限,帮不了所有人。
就像崇仁,要是自己能早点知道,他也不至于受这么多苦。
崇仁这剑拔弩张的性子也有了解释,江玉滢不免心生怜悯,想着日后能帮的地方尽量一定倾力相助。
这个话题再继续下去稍显沉重,江玉滢便换了个话题,转而问:“小师父,接下来是要干什么来着?”
“崇静,崇慧,崇德三人已在讲堂等候,江施主请随我前来,将由小僧教授佛法。”
崇明若是不提起,江玉滢早把要和三个毛孩子一起学佛法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了。
昨日才提,今日便开讲,未免有些太迅速了。
不过这也是个和崇明增进感情的绝佳机会,可要好好把握。
“啊,对了,崇仁他不学佛法吗?”江玉滢一拍脑袋,突然想起来,比起自己,还是崇仁更需要佛法的熏陶。
“万事强求不得,皆是一个缘字。等缘到了,他自然会学。”
崇明的话说得很委婉,其实就是他死活不愿意学的意思。
对崇仁这样的,佛祖的那套不强求,顺其自然,随缘的做法是不管用的。
威胁他说,不学习佛法没饭吃,不讲礼数不准睡觉才能有成效。
江玉滢是个妥妥的行动派,只要她想到的,就没有不去做的道理。
她径直冲到后厨,把正在冲洗碗筷的崇仁拎了出来。
“崇仁,你听好了,从今日起,你就要与我,小胖子,小瘦子和小正经三人潜心学习佛法,不可怠慢!”
崇仁身子太瘦小了,比不上从小大鱼大肉的江玉滢,尽管拼死挣扎还是被她活生生拖了出来。
听了这一番不知所云的话,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