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相逢交契非故人

熙熙攘攘的集市上，叶阔若所向披靡般在前开路，长孙静寒和阿玥不紧不慢地跟在后面。

这几天，阿玥一直表现得很乖巧。一来，仆固明洂没有跟以前一样对她管束的宽松了，严厉声明不准她出门。二来，有长孙静寒在，阿玥可以时常找她聊天，从长孙静寒口中知道许多以前不知道的东西，兴趣全扑在这上面，当然老实了。

看她这么乖巧，所以她拉着长孙静寒去找仆固明洂，提出去集市上玩，仆固明洂也心软了，答应让她出门，但是得让叶阔跟着。

原本阿玥对这样的安排很反感，但是能出门就已经是万幸了，所以也不再纠缠。道了一番谢便笑盈盈地出门了。

等他们离开后，仆固明洂马上唤了乌陵斯过来。两人随即也离开了客栈。

这些天，莫都派的人一直没有盯到孟晋，仆固明洂无奈只好让人先撤了。他打算去会一会这个孟晋。

集市上，只要叶阔在前头开路，阿玥和长孙静寒的面前就会轻轻松松开出一条开阔大道。不止如此，这个叶阔还会不时回过头来，仿佛生怕她们跟丢了似的。

虽说有人开路，但还是有人惦记上了阿玥。今天出来前，她没有像平常那样一身劲装胡服，而是里头着一件石青色絮袍，外头还罩着一件莲青色锦纹斗篷，头上亦有几支珠翠，看上去很像一只肥羊。这不，走着走着，斜里就有一个人绕过叶阔向她撞了过来，显然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阿玥还对此一无所知，可是这种伎俩又哪里能瞒得过长孙静寒？见那三十多岁的瘦汉擦身而过，轻轻巧巧顺走了阿玥腰间的钱袋，长孙静寒冷笑一声正要出手来一个人赃并获，谁知道有人比她动作更快。

“小贼哪里跑！”随着一声怒吼，就只见叶阔一把拽住了那个还来不及庆幸得手的瘦汉，反手扭住胳膊就把人按在了地上。那个獐头鼠目的小贼还想死撑着，结果被当头的一句话给吓了个半死。

“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敢偷东西，胆大包天！按照草原上的规矩，你得留下一只手。说吧！你想砍左手还是砍右手？”

叶阔满脸认真，甚至还露出了几分货真价实的威势。他钳着那小贼的一只手，另一只手则握住腰间的弯刀，仿佛随时随地都会动刀砍人，而且还仿佛是理所当然。

就在长孙静寒和阿玥惊疑不定的时候，却只见叶阔右手倏忽一动，腰中弯刀竟已是夺鞘而出，带出了一道寒光。这下子周遭一片哗然，那瘦汉更是一瞬间软倒在地，结结巴巴地求饶道：“公……公子饶命，小……小的以后再也不敢了！”

眼见叶阔认了真，这下子长孙静寒也着了慌。这是大魏不是契鹘，就算当街抓到了一个贼，动用这样的私刑也会有麻烦的！想到这里，她只得对身旁的阿玥劝道：“阿玥，快劝劝你哥哥，这斩手可使不得。动用私刑是会有麻烦的。”

正当这时候，旁边忽然传来了一声训斥：“叶阔，放手！”

长孙静寒循声望去，只见仆固明洂带着乌陵斯从不远处走了出来。

叶阔没料到仆固明洂会在这时候忽然冒出来，死死钳着贼手的右手不由一松。这突如其来的变化让那瘦汉为之大喜，猛地挣脱开来，撒丫子就往旁边的巷子里奔去。他心中盘算得好好的，就算有人追上来，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先逃命要紧。

瞧着那瘦汉跑了，叶阔登时傻了眼，回过神来匆匆前去追人，阿玥也拔腿跟了上去。仆固明洂与长孙静寒对视了一眼，也挪步追了过去。

然而，当叶阔追了一条街，马上就要追上的时候，一匹快马却忽然迫近。正在前面急奔的瘦汉还没反应过来，面门便忽然传来了一股痛彻心肺的剧痛，整个人竟是朝后飞了出去。在仅剩下的一点知觉下，他勉强看清了来人——骑在马上的是一个少女。下一刻，他就两眼一翻昏了过去。

这变生肘腋，别说叶阔愣在那里什么反应都没有，就连那边追出来的三人也呆了眼。周遭的人群也一瞬间安静了下来，全都在回味着刚刚那惊险一幕。

仆固明洂缓步上前，蹲下身去查看，发现那小贼只是昏厥，便从他怀中取回了阿玥的钱袋，旋即站起身朝叶阔和赶过来的乌陵斯吩咐：“将他扭送官府！”

刚才撞了人的那匹快马并没有停下来，而是继续朝城门方向疾驰。仆固明洂便准备追过去，却瞅见已经有人追上去了。那个人似乎是孟晋，仆固明洂猛然想起，刚刚那匹马好像就是产自柔然的，马上的少女跟莫都之前描述的要买孟晋马的女子很像。

孟晋这会儿心里懊恼不已。听说县衙要把全县所有丝绸收走，他立即明白这是给和亲准备的，破坏和亲也是他的任务之一，便想借机难为一下与他签了定单的织户。到了地方才发现是那天要买他的马被他拒绝的女子家，一番叙问，孟晋得知女子叫花木兰，是县里的绣女。这会儿家里只有她和弟弟花雄在。

争执中，偶然看见孟晋门外栓着的马，花木兰便说：“如果你肯将你的马卖给我，我就把你要的丝绸如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