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山频出
聂炎愣了下,上下打量了一番杨絮,看她穿着也只是普通的村妇,当下便一声怒喝:“哪来的刁妇,敢阻挠官差办案?”
杨絮此时也安慰好左玉,帮她擦干眼泪后袅袅婷婷地坐上来,声音虽柔却暗含冷意:“这位官爷,可莫要冤枉人哦!我这位姐姐劝你,可真是为您好,这位小姑娘的事情,您和几位兄弟还是不要掺和了,可别被有心人拉下泥潭哦!”
徐意生的貌美,说话又如黄鹂般好听,聂炎不由自主地多看了她几眼,冷然道:“什么意思?”
徐意向前踱了几步,压低了声音:“左玉上面有人,可不是你们几位得罪的起的呢。”
聂炎一愣,又仔细看了看左玉,除了一张可称绝色的脸之外,并没什么富贵的装饰。
他一脸怀疑地看向赵二,赵二也听到了徐意的话,急忙辩解道:“官爷,您可别听她胡说。这丫头就是我们村里的一个扫把星,如今全家人都死光了,哪里还有什么靠山?”
“更何况,左家就是普通的庄户人家,要是上面有人,还能病死了都没人管?”
聂炎闻言,带着几分恼怒看回去。
可是徐意却一点都不着急:“赵二啊,我说你是鼠目寸光,你还别不信。你只看到左家父母病故之前,那么病故之后呢?”
“之后?”
赵二愣了下:“之后又怎样?”
“你不是到处打听左玉是怎么赚钱的吗?你好几次跑我们茶摊来,虽未靠近,还真当我们姐俩看不到?我如今就告诉你,左玉背后自有贵人相助,哪里是你们几个蝼蚁能威胁到的?我劝你还是趁早收起你那些害人的心思,否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徐意说得太过平静,太过肯定,连赵二都忽然失了言,张了张嘴却没敢说什么。
聂炎则更加谨慎,他能年纪轻轻就成为衙役中的领头人物,颇得县太爷器重,就是靠他会钻营。如果这丫头背后真有贵人,他今日是万万不能再插手了。
“到底是什么贵人?”
聂炎问出口的问题,其实左玉比他更好奇。从刚刚徐意开口后,她就整个人都处于呆滞状态,因为她实在不知道,她什么时候“上面有人”的?难不成原主的父母,还真的认识什么了不得的大人物?
徐意则勾了勾唇角:“朝林府贺家,几位可知?”
在场的人都是一愣,谁会不知道贺家?虽说士农工商排下来,这商人地位最低,可是像贺家这样的大商人,那就要另当别论了。
聂炎一脸不可置信:“这丫头背后,有贺家撑腰?”
别说他不信,此时的左玉也在心中扶额。
得,看来知晓小乞丐身份的不止宋玺元一人,徐意八成也是认出了他,才会误以为自己的钱财都是贺家小公子贺韵之给的。
不过,现在这个场合,还是乖乖闭嘴好了。
左玉心中对那位只见过一面的贺家小公子十分抱歉,虽然咱俩连话都没说上几句,此时我还得借你的势狐假虎威一番了。
赵二也是失声叫了句:“怎么可能?贺家,贺家……”
他实在是难以相信,贺家对他们这些普通的庄户人家来说,根本就是神话一般的存在。那可是朝林府的首富,动动手指头,都不知道能漏下多少金银财宝来,怎么可能会和左玉有关系?
“不信?那我倒要问问各位,你们在左家一通胡搅蛮缠,少说讹走了七八百文吧,莫不是各位觉得这钱,是左玉在我们茶摊上赚的?”
赵二眼睛一转,还想趁机攀诬:“那钱不是巩善给的吗?”
徐意冷冷看过去,巩善缩了缩脖子。
“真是笑死人了,要不要请几位官爷去巩善家搜一搜,看看他那破房子里的家当总共能不能凑出来五百文?赵老二,你要骗人要找个靠谱些的人,找这么个比你还穷酸的,真当大家都是傻子吗?”
同在茶摊的客人当然也有和巩善同村的,刚刚不敢吱声,怕是惹火上身。此时却看几位衙役似乎不急着抓人了,加上徐意又搬出了贺家,有些胆子大脑子也转的快的,这时便悄悄议论起来:“说的是啊,这巩善老婆都死了这么多年了还没再讨上第二个,还不是因为穷?”
“可不是?有点钱也只舍得花到客来茶摊上,我还一直以为……唉,没想到这巩善竟然还有这种龌龊心思。”
其实巩善对徐意有好感,大家是早都心知肚明的。徐意人漂亮,也不是个嫌穷爱富的,人又勤快能干,别说是巩善这样死了老婆的,许多没娶亲的年轻小伙也都对她有意,只不过徐意一直没有再嫁的意思罢了。
可是没想到这巩善昨日还对着徐意献殷勤呢,今天转头就污蔑人家一个十岁的小丫头勾引他,这人品,实在是差劲。
而巩善此时也暗暗着急了,那二十两银子本就是大舅哥给他的,这事情要是办不成,别说银子要还回去,大舅哥一家子只怕也再不会和他来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