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柯一梦（一）

一个弟子问道。

“不知..”

“好像是叫苍晚清吧。我早前注意过他，就是先前登云梯第一个跳下去那个。”

另个她的同伴道。

“哦，你这么说我还有点儿印象。”

“那他怎么突然这么厉害了？”说到这，那女弟子顿了一下，两颊染粉，似是不好意思道：“还生的这样好看。”

她的同伴顿时懂了她的意思，眉头上扬，“那明显是不想多爬，人家后两关成绩好着呢。”又故意停顿一下，“兴许.....”

“兴许什么？”

女子立即反问。

“兴许人家是奔着掌门亲徒来的，兴许你?华再也见不到他，兴许错付一场。”

?华一听，侧过身去，眼神闪了闪，“千微，休要胡说。”

魍楼等了有些时候了，又听着远处有些许顾及地细语，神色慢慢地沉下去，心里虽不满，但他现在毕竟是弟子身份，只能禁闭五感，直接从源头上驱散那些烦乱情绪。

不知过了多久，围在周旁的弟子动了动，魍楼解了术法后，这才闻余音不绝的钟声。

过了一会儿，试炼弟子皆回。同一息，天榜尽出，此地愈加热闹。有为自己终于要成梵尘山一员感到高兴的，也有悲愤失之交臂的。

魍楼不懂，也不想懂。举目一望，便见方炯走来。他的神色似是很好，连同步伐也比平常大了些。

等他停在周旁，魍楼这才问他。

“何事？”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方炯抬眸看他，片刻后又移开眼。

踟蹰道：“其实我是想说...日后我们就在两个峰了，见的日子也会少很多。希望你能把我当作你的朋友。毕竟，你是我离家遇见的第一个朋友。”

说完，魍楼仿佛怔住了，定定地望了方炯片刻。

朋友吗？

这个概念对他来说，实在陌生。百余年里，他只身一人挣扎在泥潭里，每个人都带着目的去接近他、背叛他、畏惧他又想得到他。时间久了，便再也不知何为朋友。

方炯挪步到他身前，想着等苍晚清答应，谁知还没等到他回话，双脚兀的一轻，再睁眼时便到了云台之上。

除去他们，云台上倒也不过寥寥十几人，卜阳子禾灵立于中间，其余人分立在两侧。

实力雄厚，莫不可测。

他抬头扫了一眼，却发现对面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男人身姿笔挺，相貌堂堂，只一双眼沉沉地看着他。方炯呼吸一滞，忙收回眼。

不应该是翀长老吗？二伯怎么在这。

想到这里，他忍不住再看第二眼。这一次倒未同那人撞上视线，但方炯确定，那人就是自己的二伯。

完了完了。他不会是抓自己回山的吧。

这样想着，连带着四肢都开始局促僵硬起来。就在方炯考虑要不要现在就跑的时候，便听云台上有人开口。

“你们的表现我们皆看在眼里，不日后，便会召开拜师大典。

知你们劳累辛苦，所以早就派人准备好了住所，为你们接风洗尘。

希望这几日你们仔细思考入哪一峰，修何道。同时，也要将梵尘山的规矩牢记于心。”

众目之下，字字句句响彻云霄。说话的人正是禾灵仙尊，也是梵尘山的掌门，飞云峰的峰主。

无人有疑，弟子们便悉数回了住所。

方炯淡淡地望着魍楼，他也准备回府休息。

天灵灵地灵灵！保佑二伯别抓我，他心里默念着，不动声色地跟在魍楼身边，打算混着人群走。

“那位小弟子，还请留步。”方炯仿若未闻，就这样跟着魍楼愈加快的步伐，也不说话，眼瞧着自己快要下了云台，忽地脚步停在半空。

他被定住了。

还是躲不掉...

“师兄...”他试探着，轻轻叫了魍楼一句。

魍楼扭过头，神色平静无波地跳过他看向云台之上，好半晌开口：“无碍。”

方炯盯着他离去的背影，心中抓狂，面上的笑再也挂不住了。

还好梵尘山上的其余长老已经先行离去，只余下六人。慢腾腾地来到人前，他有些艰难地开口：“二伯。”

姜止吟神色微微一变，原来这人是羲和子弟，可又为何千里迢迢来梵尘山求学？

又见羲和长老迫近他，怒道：“你这泼皮孩儿，丢下个辞别书就离家出走，你知道我同你小姨多么担心吗？”

这下场上众人猝不及防地吃了口瓜，神色也有些各异，就连卜阳子都忍不住开口，拦道：“旭空，这——”

“罢了，罢了”被叫作旭空的男人叹了口气，这才叉手作礼，“藤兄，禾灵。我这侄儿呆在梵尘，倒也放心，今后便辛苦二位替我教导了。苌某这先谢过。”

只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