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 二〇〇·【第三个世界·西洲曲】·98^^……
还是熟悉的刑部大牢, 不过女犯的囚牢在另外一边。 或许是得了什么重要的命令吧,郑啸把她安顿在女牢的一间独立牢房里。 和上次去探望盛应弦时相比,这间女犯的独立牢房要更整洁, 虽然床板上垫的还是稻草,但稻草上又另外铺了厚厚的褥子, 除了晚上睡觉时翻身会带起簌簌的声响之外,谢琇并不觉得有哪里不适。 这间牢房也不算是很潮湿阴冷, 甚至还有一扇开在正常高度的、朝外的窗户。和盛应弦那间牢房只有一扇差点高至天花板的窗子相比,谢琇就益发觉得奇怪了。 ……永徽帝是开什么善堂的吗,他对魔教的重要首领竟然是这么优待的吗? 谢琇知道虽然赵如漾很有可能走脱, 但教主秦定鼎多半是已经入了他们设下的圈套,也被捉拿归案了。 她还记得在原作里, 秦定鼎好歹也奉献了一首不错的四言断头诗, 于是闲来无事,竟然开始在思考自己是不是也需要提前打个腹稿。 因为她算是钦命要犯, 所以这里禁止任何人探访, 因此自从那日在密室里假意要攻击盛应弦、被带走之后, 他们就没有再见过面。 郑啸倒是隔一阵子会派人给她送些东西, 不过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新年将至之故, 办案的进程并不快,也不常提审她。 而且,每次审讯时,都仿佛十分顾及她的颜面似的,总是会把她带到单独的房间内私下审问, 也不会把她提去过堂,更不要说拿那些刑罚伺候了。 谢琇倒是没什么可以隐瞒的,举凡有关“天南教”, 她基本上都说,但一牵涉到“末帝秘藏”,她就装出一副“我只是一个对真相一无所知的、保管图卷的可怜工具人”的模样,演技发挥到极致,一段泪痕甚至还能分三次流下,嘴唇发颤地回忆自己对早逝的父亲印象是怎样的模糊,声音发抖地表示自己万万没有想到定亲另有内幕…… 她并不担心盛侍郎会被连累,因为盛侍郎也根本不知道“长安绘卷”的奥秘之所在。永徽帝在盛侍郎那里能掏出的答案并不比她能给的更多,或许在永徽帝眼里看来,被她欺瞒的盛家父子说不定是一家子大冤种,被她这个前朝余孽玩弄于股掌之间而不自知哩。 谢琇这么想着,忍不住慢慢地翘起了唇角。 盛侍郎的浅薄,终究掩护了他的贪婪。他既没能从“末帝秘藏”之中拿到一个铜板,也没能读懂“长安绘卷”中蕴藏的地点之谜。永徽帝这种平庸之辈,看到臣下是这样的大傻子,说不定还挺有点智商碾压的快意哪…… 她正在胡思乱想,忽然听到牢房外的甬道上,一道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踢踢踏踏地奔过来。 来人甚至还没有打开她牢房的门锁,就已经大声喝道:“钦犯纪折梅!今日有贵人召见!你立即随我来!” 谢琇:……? 很快,她就被带到一个房间里。在那里,有好几名丫鬟围着她,把她按住洗刷了一遍之后,又梳妆打扮了一番,最后穿上一身华服——哦,以她目前“钦命要犯”的身份而言,太过华丽的裙衫——然后把她又带了出去。 她被用黑布蒙住双眼,一边一个丫鬟几乎是架住她,走了很长一段路,甚至还出门坐了一段马车,又下来换乘小轿,最后又是两个丫鬟一左一右地架住她走了一段路,跨过一道门槛,来到一个温暖的房间里。 她眼上蒙着的黑布尚未摘下,谢琇就猜测这里一定是个陈设华丽的房间。 因为她闻到了香炉中传出的袅袅香气。 那香气是一种很时新的香料,名为“三分白”,带着一点梅花的香味,名称来自于那两句著名的诗“梅须逊雪三分白,雪却输梅一段香”。 这种香料是新出没多久的香方,除了梅花香味之外,还须做出一丝冷香,方能契合诗中之意。谢琇当初也曾经试着配过,却发现不是那么易得之物,于是也就搁开了手。 但如今这个房间里的“三分白”却恰到好处。 她眼前一亮,原是身后有人替她解下了蒙眼的黑布。 她这才发觉,这是一间面积不算小的厅堂,但其中的陈设却有些简单,她立在地心,前方还摆着一架屏风,挡住了堂上的陈设和家具。 不过那架屏风上面蒙的是不算厚的轻纱,也就是说,多少能让她影影绰绰地看到屏风那边的影子。 她平心静气,立在当场,挺直背脊,一点都不惊惶,当然也没有露出多少好奇之色来四下打量。 ……能兴师动众到这种地步,还能是怎样的贵人? 换言之,即使是长宜公主那样的人物,想要见她,也不必费这样大的周折吧? 她这么想着,视野里的那架屏风后面,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