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花学神她翻车了
混杂的情绪如彩色氢气球,手一松,便不见了踪影。
春茗和顾渚面对面站着,明明顾渚比春茗高了大半个头,此刻却像是做了坏事被抓包的小孩,显得有些无措。
“来这走亲戚。”顾渚局促地说道。
理由很蹩脚,但春茗没有拆穿他。
人口不多的县城夜里很荒,一眼望去,整条街也就春茗和顾渚两个人,偶尔有觅食的野猫从房檐上穿过,奉送一瞥目光。
“之前倒是没听你提起过。”春茗笑着扯扯帽子。
见她态度如常,顾渚也不知道自己是该庆幸还是该失落,两种情绪倾轧间对上春茗沉静的目光,一株名为喜悦的幼苗以压倒之势破土而出。
在学校,他可找不到这样的机会和春茗单独说话。
“……我也是最近才知道。”顾渚支吾道。
“这样。”春茗仰着头,白皙的脸颊格外莹润,“那还挺巧的。”
顾渚心虚地嗯了下,不怎么会撒谎的他只怕春茗继续问下去,生硬地转移话题,“周天报到,你开学测试准备的怎么样了?”
“怎么?担心我考不好?”春茗有意无意地用脚轻轻踢着地,半开玩笑道。
眼前的顾渚和记忆中毫无交集的路人不太一样,不过有一点始终没变,那就是他虽然长了张风流不羁的脸,却从未让人感到轻浮,甚至在眉眼低垂时,给春茗一种深重感。
“没,我就随便问问。”顾渚赶忙解释。
“那你呢?放假前班主任说,开学后不久就要体考了。”春茗算了算日子,“清北大学的高水平运动员测试很难吧?好像还要单独考一次文化课。”
“嗯,你记得还挺清楚的。”顾渚摸了摸鼻子,因为春茗的话心中窃喜。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像是要把丢失的过往一口气全都补回来,直到春茗小小地打了个喷嚏。
顾渚神色一紧,“都怪我,天这么冷还拉着你在外面聊天。”
“没事,应该只是冻到鼻子了。”
话音刚落,顾渚就慌里慌张地脱了自己的外套披到春茗身上,纤细的肩撑不住宽大的长款羽绒服,衣服滑落前春茗下意识扯住领口。
里面只套了件毛衣的顾渚立马打了个哆嗦。
春茗微微张着嘴惊讶地看向他。
意识到自己冒昧了,顾渚也心中尴尬,绞尽脑汁想扒拉个合适的理由,可不等他想好如何圆场,便连续打了好几个喷嚏。
场面显得有些兵荒马乱。
春茗走过去,垫起脚把衣服往顾渚身上搭。
“你快穿上吧。”
身高差太多,春茗垫着脚倒是可以弥补两人间的差距,但身体不免靠得近了些,顾渚抬起手虚虚护在她身侧,洗发水甜腻的香气化作细丝,密密地缠绕着顾渚的神经。
“好了,我要回去了。”
“嗯。”
物归原主,春茗拉开距离,顾渚仍保持着原地不动的姿势,像此前无数次一样,看着春茗的背影。
残留的暖意似乎还未消散,春茗能感觉到身后的视线,她觉得自己似乎触到了答案的一角,虽然只有一点点。
系统失联,她无从得知所谓的原剧情中,顾渚有没有同样在这个深夜来到县城,同样站在日积月累,仿佛与尘埃融为一体的废旧电话亭边,像是误闯禁地的冒险者,显得那么格格不入却又理所应当。
想到这,春茗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停下脚步转过身。
“怎么了?”顾渚的视线从未离开。
“嗯——”上翘的尾音拉长,在顾渚疑惑的目光中,春茗开口道,“我是想说,回去开车注意安全。”
“噢,好。”顾渚愣愣地点头。
“那开学见。”
“开学见。”
等春茗回到房间,隔着窗朝他摇了摇手,顾渚浆糊似的大脑才开始重新运转,疑问一个接着一个往出冒,春茗怎么会叮嘱他开车注意安全?是单纯提醒他?还是已经猜到他前面说走亲戚是在撒谎?
顾渚懊恼地缓缓蹲下身,短茬茬的头发刺在掌心,扎呼呼的感觉和埋在腿间的脸一样让他火烧火燎。
春茗在楼上将顾渚的反应看在眼中,噙着笑拉上了窗帘。
等顾渚抬起头,看到的便是一扇透着朦朦灯光的窗,偶尔有人影晃过,还会令他心跳失速。
孤寂的县城,僻静的街角,普通到再不能普通的冬夜。
一个人的暗恋,偷偷蜕变成了两个人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