绑架
出一套男士的衣物,还有些不舍的说:“这是我让绣娘新做的,本来是要送个家中兄长的礼物,我看公子的衣物被血染的已经穿不了了。”
屋子内只有荼宿一个男孩,但他这个小屁孩根本无法帮陆炎换衣裳,就任由血在衣服上凝成硬块,破个大洞的中衣藏在夜行衣里。
他只能接受这件衣裳。
浴室就是用一屏风在房间隔出的小空间,木桶里的水刚烧开兑了点冷水,荼宿放下一桶热水,拘礼,他觉得这人给他一种杀戮压迫的感觉。
一口气说:“小姐邀您一同在院子吃饭。”话毕就往外跑,还不忘轻带上门。
陆惑骨节分明的手抽开衣结,背上疤痕遍布,脱下的肮脏衣物随意堆在地上,因常年风吹日晒泛黄的长发垂落在桶外。
陆惑垂眸冥想。
告诉他要拥有权势的人,竟甘愿隐藏在这小村庄中籍籍无名,真是可笑。
陆惑整理好衣冠,绛紫衣服上的竹节暗纹压着淡漠显文雅温润,宽袍广袖修身窄腰,玉带绑腰间,步履慢足。
方知岁看得呆住,面喜不藏。
“陆公子穿上这身衣服倒不像走镖的镖头,像贵家公子。”
方知岁在他昏迷中就欣赏过他的帅气,人靠衣装马靠鞍果然说的没错,他身姿挺拔有型,气质温润,薄唇笑的角度恰到好处。
“姑娘也看着像京都人士啊。”陆惑嘴角的弧度恰当好处。
方知岁也是没心眼,眼睛都亮了光,“不愧是走镖之人。”
陆惑淡笑:“姑娘年纪轻轻为何要隐居此地。”
“在此养病,怡山清水很适合。”
夏天夜色难得又是一晨。
“小姐,小姐。”荼杪轻声轻摇的叫唤。
方知岁猛地掀被子坐起,糟乱的头发遮住一只惺忪的眼,揉了揉像是被口香糖黏住的眼皮,声音微哑:“怎么了?”
“陆公子走了。”
这下完全清醒过来,这等姿色与他只是萍水相逢,还是挺可惜的,但转念一想,走镖之人都是为银钱而奔走亡命之徒,日后也不会再相见了。
听到方知岁重重一叹,荼杪疑道:“小姐有何好叹气的。”方知岁伸着懒腰,含含糊糊的说:“你不懂,是对帅哥……英俊男子的欣赏。”
“可是小姐你说过最俊朗的便是小端王。”
方知岁一怔,脑海中查无此人,原主把关于那人的记忆删除了?
还好荼杪在收拾东西没关注到她的表情。
填满的箱子包裹,还要强塞进去碗筷,方知岁不可置信的说:“荼杪,我们是回相府,不是去逃难。”
荼杪憨厚一笑:“也是,但是总觉得这里的东西都割舍不掉。”
“没事,这些东西放在这,等到你嫁人时这就是你的嫁妆。”
荼杪害羞的低下头,装作没听懂的样子,连忙摇头,“我要跟小姐永远在一起,不分开。”
“傻姑娘。”
按原先的包裹体量两辆马车都装不下,缩减些倒是能堪堪装下。
苗家村随着马车行进变得越来越小,方知岁望着窗外陌生的风景,连山绵延绿树成荫,一帧一帧都都如过眼云烟,随风散。
荼宿拿着张婶做的红糖糍粑,不舍的说:“不知道京城的糍粑有张婶做的好吃吗?”
荼杪嫌弃的用水沾湿手帕将他脸上黏的糖浆擦掉,“你就这点出息。”
“才不是。”荼宿用手画了个超级大的圆,“我有大大~大出息,做个威震四方的大将军。”
官道两旁树木葱郁,鸟鸣交响,马车辘辘的行驶在碎石满地的路上,时不时惊动觅食的小动物。
山路安静无声只有时不时的鸟叫声,马车颠簸本就容易睡,方知岁没半个时辰都发出细深沉的细鼾。
“小姐,再走一个时辰便可到芙蓉城,可要休息一番。”车夫在外喊着。
方知岁锤了锤久坐而酸痛的腰和脖子,“休息。”
一行人将毯子铺在地上,将吃食都拿出来摆好,车夫将马牵去吃草喝水,荼杪也拿着水壶去干净的溪水眼灌水。
方知岁沉迷流动的溪水,回过神才奇怪好动多话的荼宿一言不发。
“荼宿,你在搞什么猫腻。”
见荼宿不答,还以为是嘴中被吃食塞满,正想转头看去,黑布蒙头眼前一黑,布中异味刺鼻,还没开口喊叫就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