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副好皮囊，想来日后容貌不输贵妃。”

旁边的嬷嬷忽然开口道：“太后同南姑娘似是投缘，不如留下来多待一会儿。”

听罢这话，其余人似乎如梦初醒。

太子温岁礼带头告辞。

太后也没有让他们空手而归，早就备了礼物让他们带走。

他们走后，我只觉得身子一僵，动弹不得。

太后在软塌上坐下，旁边放着一张雕花木桌，桌子上是一盘棋局。

一盘等了七八年的棋局。

“会下棋吗？”太后忽然问我。

我摇头：“不会，父亲没教过我。”

太后忽然一笑：“你那个父亲，哪里会这些。”

我不敢吱声，或许太后和南行知一样从我的身上看到了白洛嫣的影子。

虽然我觉得我如今的长相同白洛嫣并不相似，但或许就如同南行知说的一样，有些行为习惯是改不掉的。

天下之大，敢第一次就正眼直视当今太后的寥寥无几。

白洛嫣是一个。

南熙悦也是。

太后是白家人，在前世是我的族亲也是长辈，太后前半生过得很憋屈，她不是白家的嫡女，一直不受重视，直到入宫为妃后成了皇后才成了白家人眼中的“凤凰”。

太后跟白洛嫣一样热衷于下棋。

太后的棋艺不如白洛嫣，但是每每下棋白洛嫣都会故意让太后觉得她和白洛嫣棋逢对手，这让太后对下棋更加上心，经常会让白洛嫣入宫陪伴。一来二去，白洛嫣变成了太后最喜欢的孩子。

太后看着桌上的棋盘，忽然叹气道：“果然这世上再无人能够像她一样。我想下完这盘棋，我想知道输赢。”

我微微抬头看向棋盘，用稚嫩却平静地语气说道：“其实已经有结果了，只是太后愿不愿意面对这样的结果。”

太后看着我疑惑道：“为什么这么说？”

我回答：“我虽然不知道这盘残棋是谁同太后下的，且我的确不会下棋，但我想没有结果就是没有结果，未定输赢，就是没有赢家。”

太后沉默了良久，她似乎很想从我稚嫩的脸上看到些什么，可她终究是忍住了，她对着身旁的嬷嬷说：“哀家还有礼物没有给熙悦，天色不早了，你送熙悦出去吧。”

嬷嬷将最后一个盒子递给了我，然后送我出了宫门。

我要离开的时候，嬷嬷笑盈盈地说：“姑娘若是得空来找太后说说话也是好的，宫里的主子多，可跟太后亲近的实在是没有。太后同姑娘投缘，若是姑娘愿意，直接登门便是。”

我笑着点头应下，便上了马车。

阿青看我手上捧着个盒子，问道：“小姐这是什么呀？”

我打开一瞧，竟是一盘白玉棋子。

阿青疑惑：“棋啊？我们家中似乎没有懂棋的人，不过倒是听说白家那个庶三女白洛嫣曾是大宋国第一棋手，没有人是她的对手。太后这是想她了吧。”

我默默地盖上了盖子。

望着远去的皇宫，我心中思绪万分。

前世的记忆和今生不断交织着。

若是说前世最留恋的人是谁，大概就是太后了。

她是唯一一个真正在乎我生死的人，也是在那个无尽黑暗中唯一让我觉得温暖的光。

下棋的人最懂得如何步步为营，以退为进。

我懂得，太后也懂得。

可我的棋盘里从来不是儿女情长，前世的我要拯救的也不单单是我自己。

很抱歉不能告诉她我的秘密，但我想用我的方式去陪伴她，那是前世的白洛嫣所不能给予的。

寿安宫里宁静且平和，太后坐在软塌上久久不能平息。

嬷嬷回来后，太后问道：“竹绣，你看她像谁？”

嬷嬷轻笑说道：“太后觉得她像洛嫣姑娘，可奴婢却觉得这孩子只是有些小聪明，跟洛嫣姑娘比差远了。”

太后沉默了半晌说道：“长得不像，可她看哀家的眼神，就跟洛嫣第一次进宫时候一样，那样的大胆且不屈。”

嬷嬷说：“南姑娘出生在南洲府，那地方鱼龙混杂，恐怕她还不懂得什么是敬畏。”

“她的功课如何？你问先生了吗？”太后又问道。

嬷嬷回答说：“问了，一塌糊涂。写字也甚是潦草不堪，我们洛嫣姑娘可是写的一手好字。”

正当太后沉默时，只见嬷嬷将南熙悦的字奉到了太后面前，太后看后却眉头紧蹙。

这是……兴国的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