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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秋懿
开门,俯身,坐好,关门,动作一气呵成。
车开出去半条街,傅南忘还没缓过神,不真实的感觉在心里蔓延。
她在干什么?为什么上车?车要往哪开?她是不是应该说点什么?
……
疑问高高堆砌,车窗半开,可她还是觉得好热。手不自觉地攥紧怀中礼袋,仿佛身旁坐着会吃人的怪物。
如果不是何安桦开口,傅南忘这种走神状态不知道还要持续多久。
他吹了个口哨,眼睛斜向上,看着后视镜里的人问:“傅医生,去哪?”
傅南忘“啊”了声,脱口而出:“什么意思?”
何安桦乐了:“送你回家啊。”不给地址怎么走?
车上三人,除了自己家,他就认识望江郡的路。
难不成直接往那儿开吗?
视线慢慢左移,落在那张冷峻的脸上,光线有点暗,看不清他表情。
不过这种情况,好像也不是不可以?
“不、不用了,你把我放路边吧,我自己打车回。”傅南忘说话磕绊,提出了一个明显不合理的要求。
双向八车道上塞满了车,黑色宾利走在中间,再想靠边停车很难。
何安桦转了转眼睛,面色为难:“这不合适吧?”
很奇怪,就这么两句话的工夫,车后座的空气越来越稀薄,隐隐让人有种喘不上气的感觉。
傅南忘还要坚持,先前要她上车的声音再次从身旁传来。
“地址。”
傅南忘转过头,视线毫无防备地落进了那双漆黑的眼眸里。
窗外,路灯下的斑驳树影随车移换,仿佛人的心情,难以揣摩。
“傅医生,要到十字路口了。”何安桦再次提醒。
傅南忘收回眼,轻咬唇角,随后报出了一串地址。
何安桦半开玩笑:“收到!”
拥堵路段刹车频繁,未消化的晚饭在胃里翻涌,傅南忘手抚胸口,有点晕车。
几缕碎发在落在纤白的脖颈上,锁骨里偶尔有光丝舞动。
瞿松落坐得也不太舒服。一路上,眉心微耸,就没有哪刻松下来过。
右手撑在身体一侧,调整了下姿势,左手向储物盒的方向伸出,黑色袖口扯向后,露出一小节青白的腕骨,悬在半空。
两指宽的安全带从左肩横跨胸膛,双腿依旧周正地弯放着,那一刻,好像有只无形的手,从背后拉住他,不声不响地,将身体困在这一小方天地。
一束明亮的路灯投进车窗,掩饰了他眼底闪过的黯淡。
瞿松落轻扯了下嘴角,左手悄然落回。
余光瞥见身旁动作,傅南忘用力压了压胃里的难受劲,坐起身,问:“你要拿什么,我帮你。”
瞿松落没看她,却朝着驾驶座上的人发脾气。
“你驾照是偷来的吗?”技术这么差。
何安桦缩了缩脖子,得,他不掺和也会被骂。
这么堵的路,谁开都一样好吗?
是路的错,又不是他的错。
傅南忘默默睁大眼睛,看着吃瘪的“免费司机”,露出一副早知如此的表情。
转瞬便恢复了原样。
瞿松落侧过脸,盯着车前座的储物盒,说:“这里面有水。”
傅南忘轻“哦”了声,从储物盒里取出一瓶水,伸手递给了瞿松落。
岂料后者不但没接,眉心反而皱得更紧了些。
瞿松落闷声道:“我不需要。”
“那你让我拿出来?”傅南忘嘀咕,“我以为是你想……”
“冷水喝了能缓解晕车。”
傅南忘话没说完,就被冷不丁地噎了回去。
瞿松落扭头,面向窗外,瘦削的下颌线在路灯下阴影分明。
矿泉水瓶在空中停了好几秒,才随着握住它的手落回。
傅南忘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默不作声打开瓶盖,仰头抿了一小口。
清凉感滑落胃里,脸却像进了蒸房,愈发滚烫起来。
挺奇怪的。
走出环海路,路况好转,车速一下子提了上去,很快就到了傅南忘说的小区。
关门前,傅南忘将手中的礼袋放在后座:“上次借我的衣服,已经洗好了,谢谢。”
“嗯。”瞿松落抬起眼皮,目光不经意地扫过那双杏眼,身姿保持不变,“明天过来先吃饭。”
傅南忘手扶车门,一时没听明白:“去哪?”
“我家。”
傅南忘突然想起来,明天周二,原本是去望江郡做复健的时间。
这么说……
复健还是按计划进行?
想到这,傅南忘心里突然松了口气,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