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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秋懿
傅南忘埋着头,轻叹一声:“早给你说了,谁让你不听的。”
声音不大,传进瞿松落的耳朵里却是绰绰有余。
无名的烦躁涌上心头,瞿松落扯了扯领带,指着门口低吼:“出去,马上!”
他一点都不想看见她,尤其是在这种时候。
“我看你还是疼的不够厉害。”傅南忘不甘示弱,松手回怼,“还有余力发脾气。”
“你——!”这话可把瞿松落气得不轻。
他明明疼得都快疯了,她居然还说这种风凉话刺激他。
萦绕在心头的怒火“蹭”一下就蹿了上来。
要不是坐在沙发上,行动受限,手边一时没有东西可摔,这偏厅恐怕早就被他砸得不成样子了。
饶是有头顶的水晶吊灯照着,都暖不热瞿松落那张又冷又黑的脸。
知道他此刻也是强撑着,傅南忘没再故意气他,主动转移了话题。
“好了,有力气也先存着,先把要紧的事情解决了再说。”
目光落到瞿松落腰间。
外套敞开,内里衬衫清晰可见,平整舒展,一看就是熨烫过的。
唯有腰线前,略微有道凹痕,不仔细观察几乎很难发现。
“你说你坐着轮椅还戴它干嘛,硌着腰不嫌难受吗?”傅南忘这么说着,话里明显透着几分无奈。
瞿松落的病历她看过,截肢位置很高,尤其是右腿。
像他这种情况,假肢的接受腔得从腰间绕过,不然固定不住。
别说他了,就是身体健康的人,腰上绑个那么硬的东西坐着也不舒服。
更可况他还坐了这么久。
想到这,傅南忘的语气不禁柔和了些,“你先把假肢取掉,等会儿热毛巾送来,敷上才有效果。”
假肢接受腔一般是用合成橡胶制作的,坚硬不说,还隔热,这会儿戴着纯粹是碍事。
然而,傅南忘半跪在地毯上说了半天,出口的话却像是石沉大海一样,没激起半点回应的浪花。
这下换她着急了。
她换了条腿跪地,半催促半威胁地说:“快点动手,不然我就帮你取了!”
有这点磨蹭的功夫,何安骅都该把东西准备好了。
不得不说,这话总算是起了点作用。
瞿松落闻言,唇角微抿,身体下意识往后,右手收回腰间,像是防着谁似的。
“不准碰我。”他脱口而出。
说话间,眼神松动,甚至夹杂着一点说不出的情绪。
看着瞿松落这样,傅南忘原本还有些莫名其妙。
她就是吓吓他而已,又不会真的拿他怎么样,难不成还真的帮他连裤子带假肢一起脱了?至于这个反应吗?
傅南忘这么想着,目光冷不丁扫过某处,下一瞬,她突然间明白过来,好像……真的至于。
-
何安骅到服务台的时候,吴晓正好拿着药瓶进来。
“何总,止痛药。”
“这东西管用吗?”何安骅看着药瓶,还是有些不放心,转头吩咐吴晓,“你把车开过来,随时候着。”
吴晓点头:“好。”
等他离开,何安骅拿着服务台刚找到的薄毯,从楼梯一路小跑上去。
还没走到二楼平台,就听见前面传来持续不断地争吵声。
“你没长眼睛吗?把我衣服弄脏了你赔得起吗?”
“我发现你这人可真有意思,明明是你突然从门里出来,推了我一把,怎么还恶人先告起状来了?”
“你说什么呢?谁是恶人?把你嘴巴放干净!”
“谁急我说谁。”
……
走廊上原本没几个人,可架不住争吵声的吸引,出来围观的人渐渐多了起来。
何安骅一心回偏厅,没心思看热闹,直到他快要绕过人群的时候才发现,吵架的人里居然有沈清荷。
另一个好像也在哪儿见过……好像是……傅医生的朋友。
何安骅没记错,那人正是顾栀。
人群里。
沈清荷抓起顾栀手臂,低呼:“我想起来了!你是不是那天在医院门口,刮了我车的人?!”
顾栀脑子本来转得就快,经她这么一提醒,也想起那件事来。
她翻了个白眼,一把甩开挂在自己身上的爪子,冷笑着说:“我发现你这人真是贼喊捉贼的行家,明明是你从后面蹭了我的车,我还没找你,你自己找上门来了。”
两人一人一句,谁也不让着谁。
众人在旁边干站着看戏,都不愿意淌这趟浑水。
最后,有人把这事告诉了还在大厅里谈生意的乔岚。
听见自己未婚妻受欺负,他当然不能坐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