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澶州军营10

10.坟茔遇险

“分开走？”新兵周始禁不住挠挠头，不大赞成道，“宋副将，若在这山里头遇上埋伏，咱几个分开走，会不会......不大妥当？”

“你懂个屁！”不待宋勇回答，痞子钱便开口教训道，“就咱这哥五个，便是不分着走，若遇上埋伏能指望打得赢？”

“痞子这话糙理不糙，是这么个理。”宋勇看了眼痞子钱，续道，“奇袭，贵在隐匿踪迹。咱们分两路往山顶去，人少痕迹小，便是一边有个万一，还有另一路可以顶上。”

宋勇见众人纷纷点头，遂分了队：周始、痞子钱同他宋勇循左侧的山道往山上赶，连姝和伙夫霍师傅则沿着右侧的小道而去。

打分开后，连姝便觉得身后凉飕飕的，似乎有双眼睛隐在暗处正暗戳戳地盯着自己，只是每每回头都一无所获。这股无形的压迫让山林夜色更为诡秘，便是偶尔的几声鸟叫都能将人惊上一惊。

连姝和伙夫霍师傅沿山路行了一段，此时来到了处杂草遍布的坟岗。

“等下！”一路无话的霍师傅突然紧张兮兮地张望了左右，放慢步子低声开口道，“连小子，咱这个绕道走吧！”

“地图我看过，这儿路近。”连姝扫向高丈把、随风摇曳的野草，瞧见了草丛中凸起的坟头，听着坟头呼啸的鹤唳风声，脑中忽地闪过什么，只觉得头痛地紧，额间不由已冒了汗。若非此时易容的缘故，大抵她如今面上的汗珠都要掩不住了。

“这里走不得！”霍师傅面上现了怯意，补充道，“听说大概十年前，咱们的大营尚不在此处，彼时这山上原有个百十号人的村子，结果一夜山火，内里的人便死了个干净。听人说，那些人死得悲惨至极，上至老人，下至孩童无一生还，胳膊腿几乎绝迹，却独独留了头颅经烈火而未损。自那时起，入夜时分便常有鬼哭狼嚎，甚是可怖。所以，后来军队才来了此处，为的便是藉由阳气，压压邪气。”

大抵是为了验证霍师傅的话，几只夜行的乌鸦躲在暗处，用它们粗劣的嗓门“哇哇”叫了数声，惊得人浑身汗毛都竖了起来。

霍师傅吓得一哆嗦，不知何时取了腰间的水囊灌了口，一股酒香顺着阴风传到了连姝的鼻尖。

“壮胆、壮胆，你要不要来一口？”霍师傅挠挠头，把喝过的水囊作势递给连姝。

连姝摆摆手，示意穿过坟茔继续赶路。

“从此处绕路至少要耽搁半个时辰，莫耽搁了正事。”连姝看向身旁的霍师傅，忍着脑中的疼痛说道。望着这片坟茔，似乎有什么东西，一个非常重要的东西，将她的脑海搅了个翻天覆地。连姝努力想抓住，却总是徒劳无果。是什么？究竟是什么呢？她好像忘记了一个非常重要的东西。连姝不禁捂住脑袋，脚步慢了下来，周遭随即陷入沉静。

接着只听“啊”的一声尖叫，一道黑影闪了过去，什么东西落了地。待连姝循声再探时，一旁的霍师傅已没了踪迹，只余了他的水囊洒溢了一地的酒水。

不知为何，连姝愈发觉得头痛欲裂了。她刚蹲下身子想仔细查探下霍师傅方才站立的位置，却身下一个不稳，直接面朝下栽倒在地，晕死了过去。

少顷，暗处传来细碎的交谈声。

“他怎么办？”

短暂沉默后，一道浑厚的嗓音开口道，“这人风头正盛，许多人都盯着，轻易动不得，且将人扔进去教他睡到天亮便是。”

待二人离开后，一只乌鸦从树杈上飞落下来，刚想要啄下坟茔旁的“稀罕物”，便被什么惊到了似的，飞快地扑棱扑棱翅膀，着急忙慌地飞走了。

坟冢旁，连姝灰头土脸地倚坐着，面上的气色好了许多。那枚本该挂在颈间的苍月，如今却在她口中含着。这世上没有几个人知道，苍月还是块药玉，能解百毒，做出来最初的目的实是为了保命。若非无意间听到过红尘师傅同韩天佑的谈话，她也断不会知晓曾有一个母亲，早早地便对孩子的命运而忧虑、谋划，为的只是他能活着长大。

连姝取下苍月婆娑着，她觉得这玉分外地重。得亏了苍月，她才能在察觉中毒时保持一丝清明；但又藉由苍月，她愈发不明白韩天佑对她是如何的心思了。

不过，现在这些都不是当务之急。连姝收好苍月扶着依靠的墓碑站了起来。

“肖厚之墓。”月光下几个大字赫然出现在墓碑上，只是却不在碑面上而在碑后。

连姝打开火折子凑近一瞧，又在背后右下角瞧到了一行蝇头小字：“不孝子肖理泣立”。

连姝又四处瞧了旁的墓碑，多是无字碑，另有两处同这块一样碑后刻字，且皆是这个“肖理”所立，看关系分别是肖理的爹、娘和妹妹。

这么说来，这肖家村倒不像死绝，应尚有个肖理活在世间。只是这人会在哪里？

连姝抬头看了眼星星的方位，见时间不早便没有再停留，拨开坟茔间的杂草虽是往山上赶。只是在山腰遇上岔路时，连姝却没有向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