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重阳血祭8
8.误堕陷阱
怀州城中,源清楼下,人群熙熙攘攘,街上吹吹打打,好不热闹。迎面而来的迎亲队伍身着红装,踏着《百鸟朝凤》欢快的曲调行来,引得路人不住停驻回眸。
高马之上,年轻的新郎一身大红喜袍,映着他白皙的皮肤,在人群中格外醒目。唇红齿白、风流潇洒、温文尔雅形容他,着实也相得益彰。但见马上的新郎微笑示意,举手投足,颇为风雅。
再瞧新郎身后跟着的喜轿,穹顶镶玉,四角衔环,流苏飘飘。聚在轿旁的喜婆、丫鬟俱是华服在身、喜气盈盈,身后十里红妆,一眼望去铺满了整个流清坊。迎亲队伍似条红色长龙慢慢游走在街道之上,巧不巧便在源清楼下折了个弯,只观见其首,未探得其尾。
彼时,道旁围观的人群中,俞水面容严肃,盯着马上的新郎久久不肯移开目光。
突然,狂风大作,携着翻天之力,将迎亲的队伍吹得东倒西歪,便在此时,原本晴明的天色忽然暗沉了下来,乌压压的,着实吓人。
新郎边打马稳定步子,边吩咐左右轿夫抬稳花轿,暂停不前,一番呼喝后,这才总算将迎亲的队伍安定了下来,只是,抬着的花轿终是在这阵怪风中落地了。
围观的人群中有眼尖的早已瞧了个分明,待这阵怪风停歇,目光已是往新郎处投去。
怀州有个说法,叫“花轿落,婚事破”。瞧这光景,怕是今日好端端的婚礼要作罢了!但令众人没想到的是,马上的新郎只搭眼瞧了下落地的花轿,便吩咐众人继续前行,仿佛一切变故都未曾发生。
少顷,锣鼓唢呐齐鸣,红色的游龙队伍又开始沿街穿梭,往北而去。只是这喜庆之中不知为何晕染上了抹忧色,尤其高头大马上的新郎喜袍不住翻飞,在秋日阳光映衬下愈发红艳、刺目起来。
俞水和云瑶站在道旁围观的人群之中,望着已经远去的迎亲队伍,久久不语。
“你说怪不怪?这好端端的天,怎么突然来了阵阴风?而且,花轿还落地了!啧啧啧,不吉利呀!”一围观的路人啧啧称奇道。
“看来传言非虚,这知州府上,怕是真的沾染了不干净的东西。一桩桩的,便是这场冲喜也不定能不能冲掉晦气。”另一人接口道。
“敢情今天这个是知州家办喜事?怪不得!怪不得!”
“那可不,这排场,也就是杜知州能摆得阔绰。虽说新娘是杜知州如珠似宝的九姑娘,但新郎却不过是个书生幕僚。杜府本想着等新郎博得了一官半职再行婚配,奈何近来知州府中屡现怪事,才来这么一出冲喜。”那人似对杜府之事知之甚多,随口解释道。
“理是这么个理,但......常言道,花轿落,婚事破。这种不吉利的事,新郎倒是胆子大,竟敢让婚事继续?!”
“算了吧!一个赘婿而已,哪有他说话的地儿。”那人不屑道。
“噢!这就难怪了!只是这个喜,也不知道能不能冲成?”
立于不远处的俞水听着旁边人的闲聊,心中愈发不安起来,面色都有了丝苍白,急向衙门方向赶去。
“水哥,等等我!”云瑶见状,忙不迭也随他而往。
人群之中,角落里的一道人影紧随其后,亦往北而去。
再说这道黑影并非旁人,正是连姝。
连姝自出谷后,并未返程归家,实是已发觉了师父云俏的刻意隐瞒。只是,虽猜到云霓堂中所议之事与自己有关,却并不晓得究竟是为何事?师父又何故隐瞒?见俞水、云瑶匆匆下山,遂悄悄隐在暗处,跟了二人往怀州城去。
待来到杜府门前,只见府外张灯结彩,宾客络绎不绝,迎亲队伍尚未归来,而人群中的俞水却忽而离开云瑶,自一隐蔽处跃入杜府之内。
杜府?所为何事?
连姝正欲跟上,偏此时,扫见往来的宾客中一抹异常熟悉的身形,立时滞了脚步。
“怎么会?”
连姝诧异万分,她方才瞧见个熟人,一个绝不该出现在此处的人!正欲端详打量时,迎亲的队伍巧不巧便在此时到了府前,恰恰挡住了连姝投过去的视线。
下马、踢轿、过火盆,一对新人在丫鬟婆子的簇拥下进入杜府,往正堂而去。只是不知是否是连姝的错觉,她竟觉得那个马上的新郎似乎在下马扫视人群时,往自己这里看过来的目光长了些许,甚至,在看过自己之后,又别有意味地将视线投向了杜府,甚至同一旁的小厮附耳说了什么,仿佛那人还发觉了俞水的潜入。
只是,连姝仔细回想,但她确定这个人,她绝不认识。
那么,这个新郎会否也有“莫”字令牌?也是他派来的人?若是,那么她刚才所见的那道身影,怕真的就是那个人了!
连姝不自觉地抓紧了胸口的衣襟,手指隔着衣料触到了那块沾着体温的美玉,眉头拧紧,打定主意要入内探个究竟。
然而,就在一众热闹嘈杂的迎亲声响中,杜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