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2 章
自持,令人望之一眼心生向往。
而这一武顾成邺,像极了危长瀛的阎罗一面,以杀止杀,以恶制恶,威冷霸道,令人望而生畏。
文者多心机擅谋略,老谋深算,今生的她再无老妖婆势力支持,她已然压不下顾成瑞。
自然只有换个她好拿捏的人做上那位子。
容歌收回视线,站起身,走至言皇贵妃面前,徐徐道。
“那华雍天子苏舍,嗜爱诗书,善工笔,精音律,身有大才,却沉迷世间之色,无心治理江山。彼时华雍诸侯各自为营,朝堂党派倾札,上位如此,下官自然贪腐,鱼肉百姓,百姓自然民不聊生。
纵然没有我阿娘,那华雍亡国也是必然。
世人无知,将罪责推我阿娘之身,他们哪知,纵没有我阿娘也会有另外一人。
青史提笔,千年不过须臾,细数朝朝代代,女子纵有惑天之容也不足矣亡灭一国。能以女子身亡国者,必然掌权在手。
我阿娘从未染指过华雍权柄分毫,是那华雍天子亲手亡了自己国,史官怎敢道破真相,任由我阿娘身背这祸国之名。
言皇贵妃做姑娘时,被困闺阁,入得宫来,围困这方寸天地,倘若真曾见过真正的天地,如何说得出这等蠢话。
可你愚蠢,本殿并不怪你。”
容歌拿匕首为她割开绳索,搀扶她起身,为她整理云鬓。言皇贵妃看着她手中匕首,僵硬着身子,不敢躲避,任由她动作。
容歌为她整理好云鬓,端详着她,发自内心地道:“娘娘生得极好,顾成瑞很像娘娘。”
那言皇贵妃一袭深红贵妃袍,云鬓珠翠华贵,仪态端庄,常日未语三分笑,很是平易近人,却也仅是表面。
这种女子容歌前世见了许多,也杀了很多。
言皇贵妃被她这般一夸,蹙眉端详着她。
少女暗金红衣裙,黑发如墨半梳半披散,鬓发间不见贵女步摇,仅一根白玉海棠钗,几朵红花做点缀。
一张鹅蛋脸,莹白如玉,远山眉下,一双清润的狐眸,虽覆秋水朦胧不见媚态,傲然之态,灼灼生辉。
那眸寂冷,凝着她,锋芒毕露。
言皇贵妃被她骇到,微微后退一步。
她从未见过这般威严的少女,纵然是大长公主,也未曾有过这一身威仪,不禁心生畏惧,白了脸色。
容歌见两人已至,被巍子率麒麟军拦阻在几步外。
便以两人可闻的声音,对言皇贵妃道:“娘娘错怪了我,太子是想娶我,或也有真心。更多却是因我是麒麟郡主,有十五万麒麟军做陪嫁。倘若容歌仅是山间野丫头,纵有这容貌,在太子眼底也不过玩物。
他们想要娶的,争夺的从来都不是容歌。
他们要娶得是十五万麒麟军,要争夺的大懿山河,他们爱权,或也爱色。只这色在他们心底,到底比不过江山万里。
容歌也曾有过天子权,爱过万里山河,也爱过一人,愿意为他造反称帝。可你若问我,再握天子权时,坐享万里江山无上尊贵,可愿为他放弃所有甘做普通女子。
容歌只能答:容歌愿陪他同死,却不愿放弃万里江山,是因这万里江山,是万万百姓。容歌一人之情,如何比得万万百姓贵重。”
言皇贵妃面上再无了血色。
容歌重生后还是第一次向人坦露心扉,点了言皇贵妃穴道,眸光寂冷无波,素手轻抚着女子脸颊,温柔道。
“容歌活了两辈子从非善人,手里沾染的性命,不知凡几,可上一世容歌做坏人是被迫,这一世做坏人,却是为了弥补前世之错。
容歌爱的那人,教容歌爱民如子,容歌不敢不听他言。
娘娘想杀容歌无可厚非,可娘娘可知,娘娘之令害死麒麟军两名副将一死一伤,麒麟军数百人身死。
这些人为大懿抛头颅洒热血,自战场九死一生下来,他们本可等来天子封赏,英雄待遇,却因娘娘的愚蠢,死在了他们誓死保卫的贵人手下,死在了自己人手里。”
容歌看着那双充斥着恐惧的眸,冰冷道:“本殿从不向人袒露心扉,今日之言,还请娘娘带入黄泉……”
她手中匕首,狠狠刺入言皇贵妃脖颈,温热的鲜血霎时迸溅在她面上。
陈皇贵妃见此发出一声惨叫,昏死了过去。
容歌微一用力,用匕首割下了言皇贵妃头颅,提在手中,面带残血,缓缓回首看向顾成瑞:“当日本殿言过,最厌别人算计本殿。”
顾成瑞已被震骇到无法言语。
他不敢相信,他的皇后竟当他的面,杀了他的生母,割下了他母亲的头颅。
大恸之下,他失去了反应,只是愣愣地看着她。
烈日洒下的热浪,将她笼罩其内。
红衣黑发的少女,一身凤威,面染残血,手提头颅,戾声道:“算计本殿者只有一死,伤我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