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3 睡事
娥齐看着单祥那双眼从敛眸垂下来开始,没多久便眯了起来,后来他睡前下意识乍动了一下身子逐渐松弛,微微歪过头彻底眯了过去。
都尉总是睡得飞快,有些时候她还半梦半醒时候男人已经睡熟出现了轻轻的鼾声,这次也不例外。
奈何天下武功唯快不破,都尉不仅睡得快还睡得糯,言简意赅便是眠觉又沉又深,唯独不好的点便是多梦,尤其多为让他战战兢兢的惊梦。
娥齐内心里疑惑,心想他如此夜长梦多怕不是肾精盗极物极必反。
但她回想回来又狐疑无比,单祥这懒物又不愿在军中犒劳自己,他向来都是归家心切,在家中一番闹腾云雨倾覆怎么就肾气亏空精元大损?莫不是她真是吸人阳气的妖物……
娥齐怀里抱着一个睡透了的大孩子,她透着窗帘纱帐往外出神的瞧着。
他不晓得他身子有多沉,但娥齐太清楚,单祥这厮全身心趴在她怀里的时候就像极了一堵灰打得厚实的墙倾斜倒下。
他不立马将她压作人片,但渐渐的随着他持续枕着,娥齐便会苦不堪言,严重时她的心口也会发闷气短,透不过气。
时常的,她半夜会被枕得受不了,遂发脾气手脚并用将他撑开推醒,男人半夜里头懵懵懂懂的摇醒来被她数落一顿,换了另一种抱姿迷迷糊糊抱着她接着睡。
第二日日头,他恍若遭遇臆梦般,昨晚发生的事体一问三不知,她真真觉着好气也好笑。
总而言之,只要他钻入她怀中睡,他那坏习惯便没完了,他从来不寻思着改,或许说他根本改不回来,唯有不让他窝在她怀里睡才是正道。
方才娥齐松懈了被他钻了个空子,眼下单祥眼看着睡了,折磨人的事体又卷土重来。
娥齐尝试推了推他,果不其然,男人将她扒拉得死死的像是怕她中途甩包袱走人般,她轻声舒了一口气将自己的手抽走搭在他肩头搁着,时不时挠一挠他的发梢全当解闷。
他埋在她心口呼吸一阵阵,湿热的鼻息搁着她的肚兜弄得她怪痒痒,搭在她腰上的手热里带着烫,顶着这么一副英武的皮囊睡着的模样别样安静纯真。
她一边摸他的背打发时间,神识就在放空净想些别的事体。
新婚时娥齐还觉着都尉的性子新奇,起初她还带着几分探究的意味去探索他,男人的一切她都雾里看花觉着趣味横生。
后来她对着单祥久便晓得了,他就是程咬金几板斧头,没甚么多出来的花样,一是腼腆二是腻歪三是酷爱悲春伤秋,还有四死犟,没啥值得稀罕的。
只不过在这几板斧中都尉的黏人与犟于她而言首当其冲,虽不好说道但是总能清晰知觉出。
至少娥齐在与一众婚妇唠嗑的时候隐隐便能感觉到,男人与他的同僚私底下倒是大大的不同。
他不仅热衷于房/事然也好黏人,能做那事那必然乐意至极,即便眼看手勿动只要能同她呆一块他也高兴,总而言之好听些许叫做夫妻恩爱,说道直白便是狗皮膏药,瞎黏糊。
男人那种黏腻不是小别胜新婚那般甜蜜的依偎,是一种近乎巴不得长在她身上不分昼夜的腻歪。
以往没了肚里的娃儿,都尉虽然黏但是毕竟他平日不着家,娥齐觉着她和颜悦色对付几日便是,只是眼下她的心绪自己也不好琢磨。
眼看着自己脾气逐渐大了起来,也不知道甚么时候她受不了男人黏着他,拿他开涮也不是什么稀奇事体。
不过……最令她头疼的是,对他发火后男人的后劲也霸道,单祥酷爱为自己架刀主动为自己上刑,他一番闹腾下来她心里也不舒服。
总而言之,她受不了他长久黏着,但也受不了他凄凄惨惨的模样,想了许久娥齐觉着他是自己前世造出来的孽,他们前世必有孽缘。
只是娥齐不晓得,都尉自己也没有说出口,她只从斥候那得知他去开山王府的过往,但对单祥或是丹吉的在那以前的生平一无所知。
这世上怕是只有单祥最清楚自己经历些甚么,常人触手可得的温馨美满在数年前于他而言只是妄想,属于孩提时的奢求。
眼下他就如饿怕了的人般,除了倍加珍惜外更有一种被幸福包裹的惶恐,他每日回到家中对他的妻对自己的气运都充满了感激,每一段温存都是珍馐被他不断反刍出来反复品味回忆。
他战兢的睡下第二日又醒来,发现自己周遭一切如常没有突然风云变化后那种内心的满足只有他一人晓得,娥齐没有如发心思并不能与他感同身受。
睡着睡着,娥齐渐渐觉着负担他这人高马大的家伙倍感吃力,就在她想要将他蹬远些让自己喘口气时,都尉哼了一声有了转醒的征兆。
他原本只是瞧着她午睡觉着热闹想要一起躺着享受夫妻依偎,谁曾想着她醒了没了睡的兴致,单祥原本精神头还不错此刻倒是早早睡下了。
他向来在军中都是一更睡下四更起身,到了黄昏暮时这个平日准备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