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2 孬心

娥齐一整个晚上都躲着人不见，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架子大还是怎么的，只有覃静馜晓得她一闻到丁点不对劲的味儿便吐胆水，当真丁点味儿都闻不得。

在这个期间抚宁来请了几次，这回她学乖了换了身衣服，只是娥齐那肚里的孩子丁点也不买她的账，只要抚宁一近她的身，无一例外娥齐都是强忍着吐意避开，神情痛苦又无奈。

无奈可何下，抚宁只能远远的同她说，都尉找了她半天就是寻不到她，正郁闷得抓耳挠腮，娥齐听后本来先让人带个话，后来她转念一想觉得不妥，她便写了字条托抚宁捎过去让他宽心莫要被这丁点小事弄得不愉快。

孕吐不喜油荤，人在厢房，归程唤我，胎位尚浅不宜关照告诉。

抚宁看娥齐吐得惨白发青的脸色，连胭脂都遮不住此刻她的憔悴，她只能把字条收好再问她可是想吃些甚么，毕竟甚么都不吃还呕成这样子，日子久了便是下刑。

娥齐本来想说不必，但是覃静馜力劝她吃点垫垫肚子，这怀胎十月来日方长这样一日日的吐着油盐不进粒米不吃着实会耗死人。

于是娥齐便提议喝些米汤糜子对付一二，她丁点油水都碰不得，或许吃些没有甚么味道的馒头片和米浆还可以接受。

送走了抚宁，覃静馜继续陪着她聊天，她问她可是想吃酸可是嗜辣，娥齐都摇摇头说自己想在想到那些带油荤胃的佳肴珍馐胃袋子便顷刻被一只无形手拎紧攥实难受得慌。

“我瞧你这模样倒是和我生大儿的时候莫名相似，不过也说不准，兴许是个带把的。再过几个月瞧瞧看，若是被折腾的觉无好睡饭无口好吃那么定是男娃，若是越怀模样越周正那便是姑娘丫头。”

覃静馜相当熟练，她生了两男两女，吐的要生要死是她，越怀越珠圆玉润也是她，她看娥齐胎位尚浅就吐得这般凶狠，心中猜想定是怀了小子才会如此多灾多难。

“我倚熟喊你闺名可好，一句一个夫人怪生疏的?”

娥齐和覃静馜聊久了，觉着总是一句一个折冲夫人怪难受的，她想了想问她们不如趁热打铁以各自的闺名相称不是更好。

“甚好，还不知妹妹的闺名是?”

“喊我齐齐便是，姐妹相称也可。”

“好！那我便倚老卖老喊你一声妹妹，虽然你的年岁确实就是我的好妹妹。”

就在她们两叽叽喳喳的时候抚宁帮她把干不拉几的馒头片还有稀得不成模样的米汤捎来了，她与她隔着很远一字一句的说到。

“单都尉看完字条后眼都直了，半天都没回过神来，你从未同他说到过自己有身子的事体么?”

“我拿不准是不是真的怀上了，还没给他个准话呐。不过仲芒倒是也离奇，他不是一早便认准了我怀上了么，怎么还是被惊着了?”

娥齐听后狐疑，都尉在家中就对她退避三舍能不碰便不碰，他不是老早便认定了她是双身子的人么，怎么如今还被弄得一惊一乍的。

“许是没曾想过女人怀孩子还这么遭罪，我家那位便是这般，不过遭罪的还在后头呢。”

说到这里覃静馜不经意间提了一嘴，男人对生娃的事体大多知之甚少甚至一问三不知，只是他们不知道孕吐只是一个开端，更多的糟心的事体还在后头。

抚宁出去后，覃静馜看房间空了后才默默开口。

“如果是有了房中之事还是要忌讳……我晓得你们新婚燕尔如胶似漆，但是若是真的有个好歹伤的还是你的身子。”

大家都对这事说得温温吞吞，道理娥齐也晓得，她也浅浅的应了一声，在家中都尉对此事可谓是十二分小心谨慎齐上阵，她还在想若是胎位稳了那行房也是可以的。

“不过，等胎位稳了倒是可以嗯……万万不可让有心人钻了这个漏子。”

覃静馜看娥齐不咸不淡的应了一声，她又补了一句，最后还意义隐晦至极的收尾，似乎在谈论一下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事体般。

娥齐猜想覃静馜在说的便是她夫婿的那位远得不能再远都尉可怜表妹，兴许覃静馜在身怀六甲的时候她男人就在这个节骨眼纳了新姨娘。

“倒是可以甚?”

娥齐装作不懂，她本不该说折冲都尉府的琐屑，所以她只能装聋作哑全当听不懂覃静馜的哑谜。

“就是……可以那啥。”

覃静馜被她突如其来的问题问住了，她微微坐直身子伸手在空气中比划了一下，就是那啥，那啥是哪个那啥，就是甚么床帏的意思。

“哪啥?”

娥齐追问，覃静馜比划了一阵脸都泛红了，可惜她还是对跟前的人儿说不清道不明白。

“我说出来妹妹别嫌弃姐姐粗鲁。”

她沉思了片刻沉吟道，看她深不可测的神情，娥齐晓得覃静馜要好生与她掰扯掰扯这些这那事体，她恭顺的说着恭敬话求覃静馜赐教。

“我定是不敢嫌弃，请姐姐赐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