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事了拂衣去
二人重新缩回佛像背面,正绞尽脑汁思考着对策。无量巨佛的影子投射到背后的一整面墙壁上,他们却不知道,此时巨佛的足底却多出微微颤动的一角,如果不仔细观察完全发现不了。原来最外侧的一盏红莲灯烛由于位置原因,悄悄映照出了陆晦的衣角。
翼命微眯着眼,猛然间注意到了这一异状。
下一瞬间,无量巨佛瞬间拦腰炸断,碎片四处飞落。楚良玉反应极快,拉着陆晦就是一个翻滚。但还没起身,只见翼命冲将上来,单手握着一只短矛,原来刚才他正是用这短矛将佛像拦腰击碎。
眼看这一击避无可避,陆晦心里只想着要护住令昭公主,让她有机会逃走,于是拼尽全力伸手将她推开,后用手肘尝试挡住那闪着寒光的凶器。但翼命力量非同一般,仅那一挡陆晦小臂就感到一阵剧痛,而他拼尽全力的抵挡也不过稍稍改变了短矛的方向而已。
翼命矛尖一划,调转向他喉咙处,陆晦忙乱处双手向后一摸,摸到一个硬物,原来是挂在大殿中的敲木鱼用的铜制犍稚,不管三下五除二,只全无章法的向前挥舞。红光照耀下,翼命得以看清陆晦的脸,道,“原来竟是你,既然让你发现了,那末就别怪我下手不客气了,今日无论如何你都别想活着走出去。”
语毕,手下的动作加倍迅猛,翼命所执短矛灵活如游蛇,陆晦还未抵挡几招,肩头被狠狠刺入,顿时血流如注,好在短矛毕竟尺寸较小,未能穿透他的肩头,只是开了一个大口子。
陆晦痛的脚下一软,手差点握不住犍稚,见翼命还要再来,这次瞄准的是他的喉咙。陆晦顺手抓起案几上的玉兔和神龛扔向翼命,想要减缓他的动作。翼命下意识地侧身躲去,于是那玉兔和神龛俱砸到了墙壁上。
翼命一愣,连陆晦也顾不上,急忙转身捡起神龛,查看是否完好。陆晦趁此机会尽力向庙门处跑去,刚到门口却和一人狠狠相撞,正好撞到右肩的伤口,陆晦因疼痛跪倒下去。
来人正是楚良玉先前所带的随从,“陆状元?”那人呆呆愣愣,可能是查看完毕西鹤桥与中鹤桥,来报信的。
那人正欲弯腰扶起陆晦,却见翼命正若催命阎罗向他飞扑而来,随从反应不及,被一矛刺穿喉咙。跟在其后的第二个随从见此,立即抽出长剑,向翼命砍去。翼命未料到随从身后还有人,反应不及,被这一剑结结实实劈了下去,右臂被削的可见森森白骨,短矛即刻掉在了地上。
陆晦卡在二人中间,被喷洒出的血液淋了一身,整个人惨不忍睹。
那随从抽出长剑,拽起地上的陆晦,“公主呢?!”
“公主已逃了!”当时他把公主推走,确确实实看见公主果断地从庙门逃开。
随从不再多言,拉起陆晦就向外逃去,两人逃开十来步,听到身后一声怒吼。翼命健步如飞,竟然已经赶了上来,随从的肩膀被伸过来的一只手牢牢扣住,于是他的身体向后飞去。陆晦眼睁睁看到翼命将随从拉到身前,张开的口中伸出如蛇信子一般的舌头,然后狠狠咬住随从的颈部。与此同时,翼命的发丝从末梢开始变成白色,那牙齿尖利犹如野兽。
随从惨叫一声,挣扎几下就没了动静,瘫软在翼命的手里,面色青紫竟然像被毒蛇咬后中毒的模样。翼命侧头看向陆晦,眼瞳竟然变成蛇一般的竖瞳。
“既然你摔碎了我的祭品,那就由你来当活祭!”
翼命向陆晦扑来,本因受伤而行动迟缓的他眼看着已避无可避,那仍沾染着血色的尖牙离他越来越近。
“咻”地一声,一个物件极快地擦过两人中间,翼命为了避开只好向后闪开。远处哒哒的马蹄声疾驰而来,伏在那马背上的正是温泓,身后还跟着楚良玉。
即将接近翼命时,温泓飞身下马,借着马的速度就是一个飞踢过去。翼命来不及闪躲,向后跌坐下去。温泓深知不能给翼命反击的机会,立刻紧接两个鞭腿,翼命躲闪开来后伸掌前抓,想故技重施,像刚才杀掉随从那样抓住温泓,温泓则以掌相格,始终避免让翼命抓到自己。他知道羲奴力大无穷,若被他抓住定然吃不了好,只能以灵巧取胜。
从温泓飞身下马到现在,几乎只是几个眨眼,二人就已经过了无数招,令人眼花缭乱。
此时,翼命的手腕处被温泓翻掌成爪给扣住,被禁锢住不得动弹。温泓想屈膝猛击他的胸口,翼命却张开嘴,露出蛇信子一般的舌头,从他口中喷出一团毒雾冲向温泓面部。
温泓暗道不妙,却已躲闪不及。这时楚良玉终于赶到,于半空中向温泓掷出一柄短剑,“接着这个!”温泓放开翼命,反手接住短剑。听见楚良玉喊道,“这剑上涂了克制羲奴的秘药。”
刚才毒雾袭击入眼,温泓此时只能看见朦朦胧胧一片,如今全靠听声辩位。但也顾不得那么多,多少年来,他们青衣刺使就是依靠淬了秘药的武器与羲奴搏斗,长年的战斗直觉让他的动作自然而然地连贯了起来。
拿到了剑的温泓动作倏然加快,空手的翼命更难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