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墙暗箭
闪了一下!只是她并未瞧见!
等她回头看向白羽箭时,已经落在地上!来不及多想,她翻墙而过,赶忙跑了。
越出那墙时,院里的范府府兵还没有追过来,她扔了外面的夜行衣,快速跑到夜市的人群中去。没多久,回了莲苑。
与此同时,范青许借口要去行个方便,走出筵席的房间,他左右瞧瞧,参加寿宴之人已走得七七八八,眼下人并不多。
正要往思思院落走去,忽觉右肩一疼,好似有一张拉满千斤之力的弓箭手,朝着他的右肩射了一箭!
那箭矢刺破他的血肉,深深戳进他的骨头里。锥心的疼夺取他所有注意力,他整个人往前一倒,摔在地上!
一时间,眼前天昏地暗!范青许晕了过去!
忽听有人从屋里走出来,喊了一句:“来人啊!青许公子受伤了!”来人是个家仆,手里端着的木盘落在地上,“啪嗒”一声!木盘上的茶杯打碎在地上。他罢忙跑走,去找府上的大夫。
“啪嗒”!茶杯极清脆的破碎声唤醒了晕厥的人!
只见晕倒在地上的公子,忽然睁开了眼睛。
那原本柔和忠实的眼眸里,露出了此前从未有过的一丝犀利的冷峻。
他伸出受伤的右手,去够地上碎了的陶瓷片,干脆利落地捏住陶瓷片锋利处,在自己左手小臂上狠狠地划了一道极长的伤口!
幽冷白皙的皮肤上顿时露出血珠来,而后汩汩淌着,止不住了。
他极快地将陶瓷片藏到腰间荷包里。
正在这时,屋里众人纷纷听了动静走出来。
公子已起身,坐在回廊围栏上,靠着红漆柱子,抱着自己的左胳膊,虚弱无力地望着众人,眼睛好似都挣不开了。
范县令忙问:“贤侄,怎么回事?”
范青许整个人疼得要晕过去,“不知何人,以刀伤我。”
“哎。莫要再说话了,感觉你血气亏得厉害!”范县令觉得无比闹心,过大寿的日子,怎么还能出现刺客呢?他喊了一句:“景师爷!人呢?”
景师爷赶忙跑来,凑到范县令耳边,小声道:“方才有贼人入了思思夫人的别院,翻墙逃了!”
范县令暗叹一句“糟了”,前几日他将账本给思思看管,难道贼人是冲着东西来的?忙说:“快去那看看!”临走前不忘对众人嘱咐一句,“找无咎来,看护好范贤侄!”
身上有伤的公子一听是让范无咎来送,整个人松了一口气似的,转头靠在柱子上,昏睡了过去。
范无咎听闻范青许受了伤,和家仆带着大夫赶过来时,极看见疯疯癫癫的南守仁,正拿着手里的银壶,给范青许喝了一口!
范无咎赶忙夺了那酒壶,“你给他喝的什么!”
南守仁笑哈哈,“七石散啊!你不晓得吧,这东西本来研究出来呢,是止痛的!你看青许兄弟出了那么多的血,我这不是帮他么?”
他拍了范青许一下,问:“青许兄弟,是不是不疼了?还觉得飘飘乎欲成神仙?”
范无咎打落南守仁的胳膊,摇晃着范青许的肩膀,“青许兄,你方才误喝了七石散,你快吐出来!”
范青许被人晃得骨头都要散了,才悠悠转醒。他见眼前是范无咎,张口道:“黑……无咎……不要给我医治,快……快送我回莲苑,立刻……”
范无咎转头看着大夫,“纱布来!”那大夫赶紧将药箱摆在身边栏杆上,翻出纱布,递给范无咎。范无咎胡乱将范青许左手臂缠上,冲着身边之人喊着,“十一,备马车!去莲苑!”
疼得神志不清的范青许恍恍惚惚间听见了范无咎的声音,整个人放松下来。
忽觉身体中有一股诡异的灵流,让他整个人变得燥热。
他心叹一句,不好!怎么才醒来,就中了这七石散的毒?
他闭目养神着,慢慢将范青许在这一世的过往思量出来,又想着,是不是要见到他的若月了?
原来,白若月受箭伤的一刹,唤醒了她身体里的五叶莲花印。那印原是青广陵在她身上种下,只为了护她平安。凡是她所受的伤,会尽数转嫁到青广陵身上。
五叶莲花印转嫁那一箭的力道时,唤醒了范青许神识里的青广陵。
正在这时,青广陵在孽镜地狱里醒来,伤痕累累地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