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中小荷
蓝天白云下,幽潭山的羊肠小道上,玄衣神君和白衣少女一前一后走在清晨的青山云雾间。不多时,人影消失于山川之中。
隐身再现于世间时,两人站在临安城北白府外。
青广陵不晓得自己怎么就走到这里,他故意放慢脚步,想着如何解释自己走到她家门口的事。
白若月跟着青广陵,再抬头时,发现青广陵走得慢了,好似若有所思。她忽就灵台清明,向前跨出一步,“哦,对了,师叔。”
“嗯?”青广陵等着她说话。
白若月抬指在空中一划,银色灵流在青广陵身前画了个圈,只见两人手上的捆仙锁亮了亮,而后消失不见。
姑娘发带在空中飘扬,拱手道:“师叔,忘了这个捆仙锁了。如今解开了。”
青广陵没有说话,右掌往白若月手腕上一推,醇厚的灵流生成掌风。这样的掌风落在某处,该是浩瀚波澜,却在触碰到姑娘衣衫时化作一道清风,轻轻点了一下。
手腕外的衣袖薄纱上闪出一个五叶莲花印。
“啊!”白若月吓了一跳,上次自己可是被这五叶莲花印打得半条命都没了,如今只是想想,都觉得肉疼。待那印在自己手腕上闪了一闪后,她察觉这回毫无力气,倒像是长辈轻点娃娃的头,为娃娃祈福一样。才定了定心神,缓和不少,道:“师叔,这是……”
“……”青广陵心里想着,捆仙锁没了,我要如何寻到她呢……嘴上却道:“你师父不是说,每月你需给我送药?”
“哦,是的!”白若月伸出手腕来,那五叶莲花印已经消失,便问:“我要如何唤醒这印来找师叔呢?”
“点……”青广陵想说点一下,可话到嘴边时,鬼使神差地变了,他道:“用灵力点三下。”
为什么要点三下呢?明明点一下他便能感知啊?三下不是多此一举的多此一举么?他看见姑娘晧腕露出寸许,喉咙觉得发干,别过头去。心道定是青鱼石作怪。
“是。”白若月将袖摆往下一拨,将手腕缩回去。
“你非要这么同我讲话么?”青广陵面露不悦。
“怎样?”白若月寻思自己这语气、言辞都甚是规矩守礼,没毛病。
“毕恭毕敬,如同外人。”
“广陵君与我师父乃是旧友,自是当得若月敬重。”白若月一脸纯真,仰头望向青广陵。
青广陵皱了皱眉头,她是如何做到如此一脸无辜的?敢情先前偶遇的两回,那些不客套的凶相她尽数忘了?敢情两人吻做一团的过往,她也尽数忘了?这小女子……真真的胆大妄为。“你非礼我的时候,可没这么客气。”
“广陵君,这事能不提了么?”白若月做到了在脑海中自我抹杀回忆,她脑海里只重复一句,奉广陵君为师叔。
“不能!”青广陵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那……”没想到师叔是个小气的人,那她不提了。明明怨谤着,还惦记着他身上的伤,“你手臂的刀伤,怎么样了?”
青广陵疏冷的眼光扫过白若月,左手双指落在受伤的右肩后,灵力冲击着伤口。很快,伤口愈合,他嘴上冷淡至极,“好了。”
“那便好。”白若月拱手与青广陵作别,“既然师叔伤口已好,也将送我至白府,那咱们就此别过吧。”
他是为了送她到家门口么?青广陵自问,肯定不是。他只是单纯地不想和她分开,不明原因。他忽然右肩一沉,“嘶……”了一声。
“怎么了?”白若月眼中满是关切,抬手扶住了青广陵的右肘。
“伤口愈合了,可是还是疼。”青广陵说谎,疼也是当时度苍剑砍的时候疼。如今,早就不疼了。他只是鄙视自己傻气,方才在她面前显摆什么灵力、自愈伤口,真真的傻到家了……
“对!师叔这个月的药我还未给你呢!”白若月扶着青广陵迈过白府门槛,“定是这个缘由,师叔才会如此柔弱。”
她倒是真能为自己找借口。青广陵虽然听这个“柔弱”不太顺耳,可勉强自己下了台阶,跟她入了白府,于是道:“是了,我要略做休整。”
“冰糖葫芦!冰糖葫芦!今年最后一茬冰糖葫芦喽!过了今日再吃不到喽!”卖货郎举着个稻草桩子,吆喝着。桩子上面挂着五六根冰糖葫芦,糖已经化了一些。
已跨入白府门槛的的两人同时回头。
卖货郎天没亮就开始走街串巷,就是为了在正午大热之前,最后再卖一茬冰糖葫芦。发现有对夫妻回眸,忙举着稻草桩子跑过去,“郎君、娘子,可是家里小儿喜吃这个?”
白若月:“不是。”
青广陵:“是。”
“要几支?”卖货郎一笑,管他是还不是,“去年的酸楂藏到地窖里,最久只能藏到端午前后,今年还得早些,今日是最后一日了!往后要吃,得赶到冬日了。”
白若月看了一眼青广陵,没想到师叔也爱吃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