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廿一回
清晨,施工队便早早的来了,与此同时一起到场的还有许多装着工具和材料的小推车,开始打地基。
“很好啊,很好!”袁捕头满意地抱臂点头,“不得不说,小陈姑娘,你的行动力很强啊!”
陈馥野:“哦,谢谢啊。”
说完,她又往秦淮河对岸看了一眼。
那边一切照常,并没有出现什么乱子,一派祥和,以至于陈馥野开始觉得,昨夜那个从飞檐上闪过的黑影只有自己一个人看到了,俗称幻觉。
“动作都抓紧点,别让我看见谁偷懒啊!”袁捕头大声喝道,“要记住,你们打的可不是地基!而是我应天府在本届洪武杯州府争霸赛夺魁的资格,明白吗!”
“您就放宽心吧袁捕头!”瓦匠师傅应道。
打夯声一下一下,锤头砸在地上,隆隆响起。
有袁捕头监工,工程速度和质量倒是不用担心,只是今天的生意恐怕会受影响。
“哎,今天估计没什么生意了。”金芸心转身煮水,“煮点大碗茶备着,随便摸摸鱼咯。”
“哦?都修着呢?那今天可没老夫的事了吧——”房守仁则哼着小曲儿走过来,一看摊前无人,便乐呵呵地到岸边听戏去了。
陈馥野坐在小板凳上,盯着往来游船发了一会儿呆,还是没忍住,站起身来。
拉过金芸心,陈馥野指向对岸那透露着奢靡气息的豪华楼阁:
“你看,那个就是揽云声楼对吧。”
结果金芸心不知道怎么的激动地直接蹦了起来。
“怎么了怎么了?好!我知道了——你终于想去了!?”她兴奋捂嘴,“哎呀,其实我早就……”
陈馥野:“不是。”
“……”
“不好意思。”
“昨晚我们坐船回去的时候,你还记得那阵像烟花一样的光吗?”陈馥野低声。
金芸心咳嗽两声,压下脸色,点头:“记得。”
“那个时候,楼上好像特别混乱,而且一时间火光遮掩视野,看不真切。”陈馥野颔首蹙眉,“但是我敢肯定,当时飞檐上绝对出现了个人影。”
“你的意思是,你觉得你看见报纸上说的那个可疑人士了?”金芸心小心翼翼,回头看了一眼袁捕头,“可是如若可疑人士真的堂而皇之现身的话,又怎么会没别人察觉?”
陈馥野摇摇头:“不清楚。”
“说不定只是看错了,那黑灯瞎火的,飞鸟啊,野猫什么的,也不是没有可能。”金芸心拿起杯子递到眼前,“喝吗?昨天一番训练,我现在浇奶盖可熟练了。”
“哦?我尝尝。”陈馥野接过来,抿了一口。
“诶呦!”林娘子的声音从旁边传来,“啧啧啧,都这样了还没分手呢?”
陈馥野瞥了一眼,只见林娘子正靠在撑开的后窗边倚着读报,而她手上的报纸,正是昨日发行的《金陵日报》。
“林娘子,你回来了?”金芸心打招呼。
“嗯,送完我家女儿去私塾就回来了!”她往这边看了一眼,“可以嘛,这铺子这么快就盖上了?”
陈馥野眯起眼睛,只见她家窗旁堆满了各色报纸刊物,不仅有《金陵日报》、《秦淮商贾周刊》此类,还有些颜色更加花哨的种类,例如《金陵女子图鉴》、《江南小夜谈》等等。
“姐姐,我能看看这个吗?”陈馥野问。
“看呗,我巴不得你替我多看点。”林娘子直接递过来一沓,“我定的年刊,周周送,根本看不完。”
《金陵女子图鉴》看起来是一本时尚类杂志,封面都是时下当红的女性,里面有很多画像,彩妆,服饰等等,当然也少不了人物采访。《江南小夜谈》则是情感类读物,里面连载着很多言情小说,陈馥野浅浅扫了几眼,看起来都很狗血。
“可疑人士?”一边聊天,林娘子还在看着手上的《金陵日报》,很显然,她留意到了最后一面的内容,“怎么又有可疑人士?”
“哎!”袁捕头闻声凑过来,严厉警告,“这个只是一份官方通告,你们知道的放在心里就行了,在有进一步消息之前,可千万不要到处造谣啊。”
“知道知道,袁捕头您可就把心放肚子里吧。”林娘子熟稔道。
“什么叫又?”陈馥野放下手中的《金陵女子图鉴》。
“你之前不住在应天府,那是不知道啊。”林娘子咂舌,“俗话说,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在咱们这秦淮水街上出现过的可疑人士,那可多了去了。最近一次大概是个采花贼——哎,那可是真采花啊,所过之处,没有哪家的花盆不是秃的!”
陈馥野:“?”
“还有一次,我记得是个倭人,还是个败逃武士呢!据说是从松江府一路逃窜到咱们这儿来。那倭人一穿衣服,不就和咱们一模一样了嘛,当时可多亏袁捕头上前神勇捉拿,摁在地上,一摘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