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人
深红的月,就是那一晚,他由心魔堕落,屠了关押他的整个仙门,对于细节他已经记不清了,只有偶尔闪过的片段式的画面,无一不是血红一片,在红色的月下,更是可怖。
而入睡时,在梦境里找他的不只有自己的师父师妹师弟,还有那些从未参与过围剿不周,只不过是这仙门中最不起眼的弟子,甚至从未见过杜若,可偏偏同那些本就该死的人一起被他单方面的屠戮,就这样,整个仙门无一幸免,不仅屠了满门,就连他们的法力都被一同吸进了杜若的丹田里,他法力暴涨,瞬间突破了元婴期到了化神的境界,但他心海却开始电闪雷鸣,他甚至不记得自己是怎么离开的,他意识消失的前一秒只看到了天上挂着的血红的月。
那一晚后,杜若便成了人人嘴里的杀人不眨眼的大魔头,没人知道他在变成魔头前受了什么折磨,也没人在乎,他成了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有人唏嘘一个天才剑仙怎么会沦落成了魔头,有人仿佛自己与他相识似的说知道他总有一天会入魔。
然而杜若却在骨尸窟里挣扎,他的心海被劈成两半,中间漏出神秘的海床来,几乎每时每刻他都能听见惨叫,以至于在光天化日下,他也能在空中看见那高悬的血红的月。
当他勉强控制住自己的心海时,外界已经放弃寻找他这个魔头了,众仙家猜测他或许已经被心魔折磨得自我了结,总之活人入魔的例子已经告诉他们这些入魔的人也好仙也罢,不过是自取灭亡,当所有人只是把他当作一个符号的时候,他出现了,还从骨尸窟里带出了还未咽气的魔物。
他做的第一件事便是找到当时参与围剿不周的仙门,不仅是要寻得师妹师弟,他还要这些参与过的人给师父陪葬,他要这所有仙门给不周一个交代。
当他找上门的时候,那仙门甚至还没有将眼前的这个魔修与当年的杜若联系上,他长驱直入,见到当年在不周山道的熟悉面孔,魔息暴涨冲向那人的天门,瞬间就将对方吸成了干尸,许久未吸食到仙人的法力与灵气,他差点没控制住,差点又重现那一晚的场景,他被天上那血红的月催促着杀人,然而他停了下来,只留下一句话:“明日我若在荒原见不到我师弟师妹,我要你们陪葬。”
在场的每一个人看着他那张阴郁的脸止不住的发抖,却没有人看见他攥紧的拳头和几乎要嵌进掌心里的指甲,没人知道他在与那颗别人看不见的月亮作对,嘴上说着威胁人性命的言语,身体却在克制那杀人的欲望。
“师兄,我们回不周吧。”
“我能看见月亮。”他牛头不对马嘴的说到了月亮。
所有人听见他这句话便都抬头看向夜空中那皎洁又明亮的月,周萏说道:“嗯······我们也能看见。”
杜若自嘲地笑了两声,接着说道:“不是这个月亮,是我入魔那晚,看见的月亮。”
“阿萏,那是无时无刻都在盯着我的月亮。”
“师兄你没事吧?”周萏是发自内心的担心,但没有人比杜若自己更清楚自己状况。
“我如今已是化神期,但你们知道我是怎么突破的么,没有修炼,没有渡劫,一夜之间我就突破了元婴到了化神,靠的是人命。”
沉默在蔓延,杜若恍然不觉似的继续说:“他们死于我手,却连灵力法力都要归我所用,杀得越多,我就越强。”
“师兄······”庄姜打断他,这几日的争执他只是说不能回不周,从没有说过这些事,而此刻庄姜却没办法像前几日那样强硬地要求他一起回不周。
“你们说,是不是很残忍,可偏偏我是靠这个才寻得了你们。”
“但我回不去不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