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在说笑间，天已逐渐变黑，窗外月色皎洁。

“皎皎，我们也该回家了，再不回家，你娘该要担心了，顾迢迢，你今天就随我和皎皎一同归家吧。”程父看了看窗外的夜色，带着程皎皎和顾迢迢向周大夫作揖告辞。

刚走出医馆的门，看见周辞书和周辞镜从门外走进来。

“辞书哥哥，阿镜姐姐，我有新的玩伴啦！他叫顾迢迢！顾迢迢，这是辞书哥哥和阿镜姐姐！”程皎皎兴奋的向周辞书和周辞镜介绍身边脸色依旧苍白的少年，少年顺着皎皎的眼神看向周辞书和周辞镜，周辞书看了看少年微微皱了皱眉。

“恭喜皎皎，你的孩子帮可又多了一名大将了！”周辞书弯了弯嘴角，朝皎皎眨了眨眼。

“好你个程皎皎，这么久不来找我玩，原来是有新的玩伴啦！明明你还说我如果出不来，你就天天来陪我！你个小骗子！”周辞镜朝着程皎皎喊道，喊道一般，眼角一瞥看到程父站在一旁，突然像只鹌鹑，气焰全灭，规规矩矩朝程父行礼，“程伯父好。”程父朝两个孩子笑了笑，说道：“阿书和阿镜啊，天色也不早了，我先带着皎皎和迢迢回家，要来找皎皎玩，随时欢迎。”说完，突然又想起什么，转头说道：“虽然是在家学习医术，但功课也不要拉下，有什么问题随时可以来问我。”周辞书听到，连忙捅了捅在旁边如同打了霜的茄子般的周辞镜，向程父作揖：“多谢程伯父，伯父皎皎慢走。”

如果说周辞书能扼住周辞镜的命脉，那周辞镜面对程父时就像孙猴子见到了念紧箍咒的唐僧，幼时被自己的爹送到程父的学堂，周辞镜也用了百般努力想让程父讨厌她，让程父去和自己的父亲劝退，可无论她怎么闹，程父永远不急不躁，如同大山，岿然不动，还能在她闹累时，给她递一杯水，问她是否需要休息休息再继续，别忘了喝口水。最后周辞镜放弃了，乖乖的和程父学习启蒙，连带着也用程父的方法收服了程皎皎，带着程皎皎一起学习，直到父亲和哥哥让她在家学习医术。

想到这，周辞书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突然有些怀念在学堂带着程皎皎学习的日子，程皎皎爱上课打瞌睡，她就会拿着毛笔在皎皎脸色画画，把皎皎画成大花猫，等皎皎睡醒了，大家看到皎皎都哈哈大笑，连程父都忍不住和同学们一起笑了出来，虽然每次发生后回家都会被哥哥罚抄药方，但当第二天看到程皎皎继续睡着了，又起了捉弄她的心思，有时候是小王八，有时候是小鱼，程父看到了也不阻止她，只是微微笑了笑，便继续讲课，程皎皎从一开始被捉弄的小哭包到后来被捉弄的小火山到最后每次犯困都硬生生把自己掐醒的小励志，不得不说，周辞镜居功至伟。

这厢，程父带着程皎皎和顾迢迢已经从周家医馆出来，路过已经打烊的崔婶家的杂货铺，又路过王叔家的早点店，看着一家家已经打烊的店面和店面后升起的一盏盏带着温暖的灯盏，程父摸了摸皎皎和顾迢迢的头说道：“皎皎，看到每家每户燃起的灯盏了吗？”

“看到了呀，我们不是每天都能看到吗？”皎皎抬起头看向程父。

“那你有什么感觉，你会怎么形容它呢？”程父又问。

“很多很多的灯盏，还有家人围坐在一起。”程皎皎摸了摸脑袋，搜肠刮肚也只能想出这两句话。

“今天爹爹就教你和迢迢一句诗。”程父呵呵一笑。

“万家灯火分明月，几处笙歌杂暖风。记住了吗，皎皎和迢迢”

“这是什么意思呀？爹爹。”程皎皎眨着小眼睛问道

是描写了一个很繁华的地方晚上的景象。”程父说道

“可我们这又不繁华呀，也没那么多灯呀。”

“爹爹希望你日后可以去看看这样的景象，再想一想你自己喜欢是现在小村庄里温暖的烛火还是见到的繁华地方的灯火。迢迢也是一样的。看过了所有选择再去选择自己喜欢的。人生短短，舒心即可。”程父笑着拉起他们的手走向程家。

“爹爹又开始说一些我听不懂的话了。”程皎皎嘀咕起来，丝毫没看见在程父另一边的少年忽然涌起又悄然滴落消失不见的泪珠。

“选择…如果真的可以自己选择就好了。”顾迢迢低声呢喃道，一丝嘲讽的笑容极快的划过嘴角，却又马上被懵懂无知的神情所替代。

程父推开门，走进了两间卧房中的大堂，程母正在烛火下缝着父女俩的衣服，烛火悠悠晃动，给程母罩上了一层温和的光纱。

“娘！我们回来了！”程皎皎开心的跑向程母。

”怎么到现在才回来？什么事耽搁的这样晚。“程母闻声说道，抬起头便看见皎皎向自己跑来，连忙把手上的针放好，刚放好，就被皎皎扑了个满怀，”诶哟，祖宗，你可小心点吧，小心被针扎到。“虽然是责怪的语气，但还是慈爱的亲了亲皎皎的脑袋，然后看向程父。

一抬眼便看到程父身边秀气俊美的少年，”这是？”

“娘！这就是我今天救了的人，可是留他一个人在医馆好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