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世
遇见你,是我一生之幸。
笔墨纸香,修长有力的手挽袖提笔在洁白的宣纸上落下痕迹。
“烁星,觅星先生最近新作了一曲《皓月清泓》,当真绝了,这是我好不容易才求来的谱子,可要共赏?”
单薄俊秀的青年手握曲谱,如获至宝,却笑着与友人同赏。
面容冷峻的玄衣郎君手中笔一顿,笔尖墨水滴落,将笔一搁,抬起眸来,露出整张脸。
世所堪寻,非是凡人。
尤其额间一点红色,为本冷冽的人添了几分隽秀。
听闻“觅星”二字,他寒星似的眼里微微闪动。
舒霜见状将谱子递给烁星,由他走到琴案前照谱弹琴。
那副被墨滴毁了的字,静搁一旁。
世有觅星,灵秀天成。
曲作文章,截取灵秀,笔墨做成。
悠然清雅的琴声中,一轮皓月,一泓清泉各自所安。
浮躁的心也渐渐静了下来。
“景晨,最近郊外桃花开得正好,不若去踏青赏花?”
宋棣人还未到,声音便从门外响起。
墨白色衣衫的少年搁下笔,绕过书桌,“赏花?走吧。”
“哎,好!”没等宋棣想景晨怎么这般容易就应了,刚踏进书房就又转身出去赶紧跟上少年。
两人朝外走去,桌上未干的纸上绘了一位玄衣郎君,身姿修长有力,戴着副面具看不清面容,透过面具的双眸里好像盛了星星。
郊外桃花盛开,亦有不少年轻男女来踏青游玩。
景府侍从特意选了处人少清静的地儿停下马车。
宋棣深呼吸了一下,打开折扇,“这般美景不虚此行。”
随意选了个方向,宋棣跟着景晨边走边赏。
桃林深处一阵琴音响起,宋棣凝神听了一会儿,“怎么感觉这琴声有点耳熟?”
思索一会,宋棣收扇敲打掌心,“我知道了,景晨是你的《皓月清泓》!”说罢,得意洋洋地看向少年。
景晨点点头,朝宋棣做了个静声的手势,取下腰间出门前侍女给佩戴的玉笛,合着琴声吹响。
奏琴者神色诧异片刻,手中琴声未停,耳边笛声起起伏伏,与琴音配合得天衣无缝,恍若一体。
笛声渐近,曲毕,奏琴人才抬头看去。
墨白衣衫的少年,站在桃花树下,眉眼微弯,风姿绝然。
景晨看着那个额间一点朱色的郎君,弯了弯眼睛。
本想之后去寻你,没想到提前相见了,星星。
很久以后,久到时光染白了他的鬓发,烁星仍想能起这幅画面,那个桃花树下鲜明的少年,浅笑朝他看来。
有的人,只是一眼,就注定刻入心间。
一月之期未满,锁华阁就悄悄少了一位公子,只是阁内公子本就多,花无百日红,少了一个也会有其他的人顶上。
不过是之交亲近的人会挂念罢了。
没多少人知道,同一时间京都景府里却多了一位容貌出众、气度不凡的公子。
景晨从窗口把白鸽放飞,管家刚好走到门前,“少爷,长宁那边来信了。”
景晨接过信打开,“母亲寿辰快到了,到时候我会回去。将库房里的血参和最近新得的古画送回长宁。就说是烁星公子特意送的。”
“是。”
想到要带烁星回长宁,景晨眼里便流露出几分笑意。
只是程家之事还得再等等。
也不知烁星愿不愿意和她一同回长宁。
指尖轻扣桌面两下。
鎏金香炉里燃气袅袅烟雾,散出浅淡香味。
景晨踏入房内,在木榻另一侧坐下。
“烁星,我母亲寿辰快到了,我想邀你一道回长宁,你可愿?”
墨衣郎君将手中书页翻过,低垂的眼眸波动了一下。
“好。”
长宁景府一片热闹,见过父母长辈,景晨奉上提前备好的寿礼,一家人一起热热闹闹吃了一顿寿宴。
烁星诧异自己还收了到了景父景母见面礼。
毕竟,这是自家女儿特意带回家的心上人。
见面礼什么的,必须有。
自家女儿从小主意就大,还女扮男装有了觅星先生的雅号。
走出去,谁家都道景母生了一个好儿子,可让她哭笑不得的是这儿子其实是个姑娘。
她差点以为自家女儿这辈子不打算成亲了,好不容易能有一个心仪对象,可不得对人家好点。
真怕错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自家闺女就不找了,一个人过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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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烁星”,夜色下的少年发上束着玉冠,浅灰色外衫内罩白色衣襟,隽秀俊逸得不像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