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意绵绵虹黛久别重逢,神秘兮兮杏林再添病患
娘,却见黛玉仍羞答答地坐在芍药丛里,人花交相辉映,皆是红粉粉的。
雪雁忙过去扶起她,急道:“姑娘快起来走吧,晒坏了,不是顽的!”
紫鹃当时恰好回头,看见了缘故,虽知不好拿出来打趣,终究还是忍不住,笑道:“哟,这日头也太毒了些,把咱们姑娘都晒成一朵红芍药了!”
黛玉却只是抚着脸颊,痴痴地走着,仿佛并没听到她的玩话。
她们上京城时,薛母见林府人少,自愿又住过来照管门户,现在见黛玉孤身回来,谢媛儿却留在京城,不好立刻就走,黛玉又苦苦挽留,只得暂时再住下。
她住在这儿,薛虹少不得要来晨昏定省,与黛玉又可日日相见了。
这一日晚上,薛母、黛玉刚吃过饭,婆子们进来报说:“二爷回来了!”
薛母笑道:“回来就只管进来呗,怎么?还要我们娘俩儿出去迎他不成?”
那婆子迟疑道:“二爷不是一个人,还带了位小姐回来......”
薛母唬了一跳,怒道:“哪家的小姐?怎么直接带家里来了?”
黛玉拉住薛母道:“姨妈别动气,二哥必有缘故,不如我出去看看?”
刚要起身,薛虹已经进来了,先向薛母请了安,又屏退下人,这才低声道:“今儿个我去巡抚衙门办事,却被杨大人私下召了去,说是他家千金病了两个多月,总不见好,听闻咱们这儿有处杏林轩,专治女孩子的病。我将这里的情况如实说了,他就把女儿送了来,让给悄悄地看看!”
薛母的脸色这才好看了些,嗔道:“那也该让人送个信来,突然领个人进来,还以为......”
看了黛玉一眼,后半句咽了回去。
黛玉道:“既是抚台千金,为何不请进来?”
薛虹见她脸色如常,舒了口气,陪笑道:“她身份要保密,请妈妈和妹妹对外只说是咱们的远房表姐,千万别漏了风去。”
薛母、黛玉点头依允,黛玉随着薛虹一同出去。
一顶小轿停在院内,两个丫头、两个婆子分立两侧,看见黛玉出来,一同上来行礼,口中称:“表姑娘!”
黛玉心知她们必是得了嘱咐,便点头应了,亲自上去掀开轿帘,只见一个十七、八岁的大姑娘,气息奄奄地靠坐着,脸上没有一点儿血色,听见动静,才微微张了眼睛,向黛玉有气无力地笑了笑。
黛玉见她病重至此,忙让紫鹃陪着抬到紫竹苑去,又让雪雁小跑着去找红爻。
吩咐完毕,她转身对薛虹道:“她病得这样重,若是耽搁了,岂不让你辜负巡抚大人的托付?后院都是些女孩子,你不便过去,便在这儿陪着姨妈吧,我去看着些。”
她这样贤德,又有决断,薛虹唯有点头称是,见她要走,忙嘱咐她:“慢些走,别着急,仔细吸了风咳嗽!”
紫竹苑地处偏僻,清幽安静,又挨着杏林轩,正适合养病。
黛玉走到紫竹苑,红爻、绯玉已经在里面看诊,杨小姐带的四个下人,守在门外,一副万夫莫开的架势。
见黛玉进来,紫鹃迎上来努嘴道:“喏,让去喝茶也不肯,偏要守着!”
黛玉笑笑,道:“茶又没有在地上生根,你让人端过来就是了!她们紧张自己主子的病,正是忠心使然。”
说着,自己在院子里石凳上坐下。
紫鹃只得让人送上茶来,那四人喝了茶,都软和了些。
其中一个老婆子看起来有些身份,下来给黛玉行礼道谢,又道:“我是小姐的奶母,姓梁。不是咱们不懂规矩,实在是老爷话说得严厉,不许姑娘多与人接触。”
黛玉听说,便起身让座道:“原来是梁嬷嬷,您请坐吧!这地方僻静,我再派几个可靠的人来上夜守门,必然稳妥的。”
梁婆子道谢不迭,剩下的三人也下来给黛玉行礼拜谢。
好一会儿,红爻出来了,擦着头上的汗道:“这姑娘是流胎没流干净,怎么这会儿才来治?再拖几日,命就没了!”
杨家的四个人一起惨白了脸色,梁婆子跪下,抱住红爻的腿道:“求神医好歹救我们姑娘的命!老爷就这点儿骨血,太太又去得早,好容易拉扯这么大,若是有个三长两短,咱们都活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