蕙质兰心黛玉理家,居心叵测族人抢棺
打?这两日,又是饿饭又是挨打,命早就丢了半条了!”
贾琏出了这样大事,兴儿、旺儿自知脱不了干系,便日夜找那曹杰出气,林管家为了消解自家姑娘和贾府嫌隙,只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薛虹对这样的事儿略知一、二,只不知这样严重。
他慢慢走回自己房里,取了几贴药膏并一支人参,交给清砚道:“这会儿子已经进了苏州地界,等安置了林伯父棺木,设灵发丧出殡须得忙一阵子,你抽空去看着那曹杰,给他上些药,养一养身体,挨过这一段时间,再忍顿打,也就可得自由了。”
清砚接了东西,含着两包眼泪去了。
苏州码头,已经有了林家的族人来迎接,贾琏伤重,不便见人,薛虹只得自己先扶了棺木下船。
迎面便有两人冲上来,扶馆大哭:“我的哥哥哎!你怎么就这样丢下兄弟去了,撇下我那苦命的侄女儿,孤苦无依唉!”
另一人哭着补充:“大哥,你就安心去吧,侄女和家业,我们会用心照管的!”
另有五、六个妇人,领着婆子、丫鬟们哭作一团,堵住了下船通道。
下船之前,薛虹又向林管家细细打听了林家宗族中人,知道林如海三代单传,族中有亲缘的,最近的要追溯到他曾祖兄弟,如海曾祖有亲弟二人,其中一支传了两代绝了,另一支倒是子孙兴旺,与林如海同辈的有堂兄弟四人,分别是林如洋、林如江、林如河、林如湖。
其中,林如洋已经殁了十来年了,这扑上来哭的,必然是剩下那三兄弟其二。
据林管家说,林如海常年在外地当官,虽然挂名族长,对宗族之事并不热衷,族人来往也少,只与林如洋的长子林文生常年保持书信往来,交托族中杂务。
林如海在扬州病故,薛虹也只寄了信给林文生报丧,那林文生是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薛虹游目四顾,见来人都已过不惑之年,饶是他聪明机敏,也一时踌躇起来。
先一个扑上来哭的,已经挥袖拭去了不存在的泪水,扭动肥胖的身子,起身对薛虹笑道:“这是贾府的公子吧?鄙姓林,林如河!”
薛虹举手作了个揖,淡然道:“原来是四叔,在下姓薛,薛虹!”
林如河笑出了满脸褶皱,上来就要抓薛虹的手:“哎呀呀,原来是侄女婿!我听文生说了,你可是文曲星下凡,探花郎!”
薛虹听他言语粗鄙,不动声色地避让开,问道:“文生大哥如何不见?”
林如河一拍大腿,道:“咳,文生那病歪歪的身子,不是一日两日了,听他媳妇说,昨夜受了凉,烧得起不来了!”
薛虹道:“即是文生大哥身子不适,晚辈就只有将岳丈棺木先行送往重元寺,还请四叔和诸位说一声,让开路,待明日一早设了灵堂,诸位再来拜祭!”
林如河笑容定在脸上,一时不知该如何阻拦。
与他同来的林如湖,身子瘦长,嘴脸尖削,和他同父兄长林如河几乎毫无相似之处,性子也急躁,听得薛虹如此说,跳起身来急道:“如何要寄放寺庙里去?我们兄弟已经在家里设了灵位,直接把大哥送咱们那里去就是了!”
薛虹也收了笑容,沉声道:“怎么这么些时日,族里还没定下新族长吗?”
林如湖不耐烦地挥手:“族长自然是轮到林文生那小子,不过他一个毛头小子,遇事还不得是我们这些叔叔们说了算!”
林如河听他说得露骨,忙咳了一声,找补道:“文生病得急,今日一早,特意请我们两个过去,说是他大伯这一去,也没留下个能顶梁抗柱的,托我们哥俩儿来给大哥操办一下后事。”
说罢,又拿袖子去试不存在的泪水。
林如湖在一边道:“是啊是啊,大哥没儿子,你又没和侄女成亲 ,不适合掺合林家的事儿!把大哥棺木交给我们林家人,你们舟车劳顿的,先找个地儿歇着吧!”